于大贵一看这不行,火道:“娘,我都回了赵老四一次了,我再回了李大,那我成什么了?这事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您就拿着身份压着大房,他们敢不结这亲?”
李大可说了,这事成了给他一两银子呢!
老太太看向大孙子:“庆隆真去找你了?”
于庆喜道:“那还能有假?就今儿白天的事,要不我能赶在这个时候回来吗?总之奶奶您不能纵着这事,不然这书我都没法安心念了。我明年可还要考试呢。他大房爱跟谁结亲就结去好了,咱们干嘛非得管这事?”
张宝丹道:“庆喜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可赶着被打的不是你!”
于庆喜火道:“被打那也是庆发他自己先动的手!再说那赵老四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三叔他清楚得很,他有了钱就去镇上跟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说给这种人能不被打吗?!”
“你说谁不三不四呢?!”于大贵听一个小辈屡次羞辱自己,也火了,霍地起身道,“于庆喜你别以为你念了几天书就能骑到我们三房头上来!”
“那你们三房就能影响我们家庆喜的前程了?!”叶美花说,“我看你们谁敢!”
“好了!都别吵!”老太太说,“自家兄弟吵成这样,有本事你们去大房吵!”
“对,去大房吵!”于大贵喊道,“我就不信他们敢闹!”
“不行!”于庆喜说,“奶奶,您这是要毁我吗?!”
“那哪能呢!”老太太说,“老三你先给我坐下!我就是那么一说你还真想去?你们谁都不能再去找大房。庆喜说得对,他考试才是头等大事。”
“凭什么?”
“就凭我是你娘!”老太太阴沉着脸,“横竖他个小贱种也没人要。不出门子,就让他老死到家里去吧!我看到时候庆业娶不上白家的哥儿,庆隆他怎么好意思一直在家里厚脸皮赖着!”
“可是我都跟人家李大说好了,这我怎么回?要是真不让我办这事,那娘您得给我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做什么要这么多!”叶美花一听就不干了。
“李大答应庆隆这事若办成了,他给我一两银子。现在因为你们二房这银子没了,我还得倒贴钱去给李大赔不是,那你不得给我补上?”
“不可能!”
“那这事我就得办!”
“你敢办我就跟你没完!”
“够了!”老太太按着头,一副气得不轻的样子,“老二家的,老三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但是二两银子太多,你去拿五百文钱给老三。到明年庆喜考试前,谁都不要再去管大房的事。等考完我再找他这一家子好好算算!”
一两银子凭白少了一半,气也没出成,于大贵并不满意这样的结果。
但更不满意的却是始终没有发一言的于庆发。
自打于庆喜回来之后他就没说过一句话。往回也是这样,只要什么事一挨着于庆喜,那全都得是他做退让。
可凭什么呢?
于庆发看着他母亲接了二婶给的五百文钱,偷偷记住了他母亲藏钱的地方。
他知道,想报仇,这一家人他根本就指望不上,那便不用再指望他们了。
每个人都按自己想法忙碌着。
这天,于庆隆也还是早早地醒过来。二房三房都一直没来人,他就知道他这一趟镇上没白去,便照样提着水桶要出门。
大哥道:“走吧,大哥陪你一起。”
于庆隆道:“不用了大哥,我自己能挑。”
开始困难,挑得多了也熟练了。在这里他必须要让自己忙碌起来,只有这样才能忘记上一世的便利,忘记上一世的事,这苦日子和孤独日子才不会那么难顶。
于庆家却还是坚持陪同出门。他但心昨日的事再让二房三房不满。
哥俩便又一起去了村里的水井处。
这会儿还有两家在打水,见了他们兄弟二人,当中就有于家老宅对面的张王氏:“庆隆哥儿,听说你去镇上找那李家包子铺闹去了?”
于庆家不悦道:“没有的事,谁传的?”
于庆隆倒是没反驳,因为不用猜他都知道这话是老太太那边传出来的。他直勾勾地看着张王氏问道:“张大娘,您瞧着我像那样的人吗?”
张王氏闻言莫名觉得脊椎骨里忽然灌进一阵冷风,冻得她抖索了一下,尴尬地说:“当、当然不像了。”
于庆隆帮她把水桶拎下来,轻轻往石头上一搁,笑说:“我也这么觉得。”
张王氏提了水桶赶紧走,走的时候心里咚咚直跳。
从这天起,村里就传开了,都说于庆隆被王家退婚的事刺激得变得与以往不同,眼神凶得很,啥都不怕了
有人说李大就是知道于庆隆凶才不敢来提亲的,他个小,怕被于庆隆一巴掌拍死。
上两日于庆隆去镇上,差点把李二揍成猪头。现在于庆隆厉害,村里的狗见了他都绕道走。
奇的是,真有人看到狗见了于庆隆调头就跑。
其实是放了些狗都嫌的药粉罢了。而当事人于庆隆对此结果很满意。
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最好以后谁都不敢来他家提亲,这样他就能安心学习。
以后他可以一辈子行医养活自己,顺便帮帮家里。
至于成亲,三五年内绝不可能。让他被陌生人睡还不如让他死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