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他孩子要是学习学得好好的,突然被谁用玩具吸引走注意力,那他也得恼火。
这么一想,太危险了!于庆隆尽量表现得自然些,朝方丁满两口子所在方向作个揖,问了好。然后赶紧去找莫大夫说道:“师父,我与莫儿学了一个时辰了,我带他去捡捡柴,顺便休息休息眼睛。”
莫大夫道:“去吧。”
于庆隆悄声告诉梁莫两句什么。梁莫听了,赶紧小跑着回屋把自己的宝贝玩具给藏到外人看不见的地方。
然后两人出了大门。
方吴氏还想让于庆隆等等,可又没什么好的借口。这时方丁满忽然问道:“庆隆哥儿,你这几日背诵《三字经》背得怎么样了?”
这人是喊着问的,于庆隆只得转身道:“已经背会了,这几日在学穴位图和阴阳五行。”
方丁满颇感意外道:“这么快?”
莫大夫说:“可不止。这才不过十几日,他已经学会了百多个字,写得也不错。喏,那地上都是他写的。”
方丁满探头一瞧,豁,地上密密麻麻不少字呢。笔画少的只写了几个,多的难写的写了十几个甚至几十个的都有。
虽然看着骨架还有些松散,可模样是有了。
莫大夫道:“这孩子开始学字也不过六七日,能写成这样属实难得。”
于庆隆一天可并不止学字,之前给的羊皮穴位图,哪些位置有穴位这孩子居然能画出来。
虽然画的不精细,可一眼就能瞧出是真用心记过的。
莫大夫对这个徒弟可以说是越来越满意。
方丁满也觉着好。这么认真学习,到时候说不得还能帮他儿子打理打理书籍。他转过头来正想再问两句,结果一瞅,哪还有人了?
于庆隆已经带着梁莫溜了。
方吴氏也没瞅着人,问莫大夫:“可他一个哥儿学字有什么用?他又不能考功名。”
方丁满说:“话可不能这么讲。那大户人家的小姐都还习字呢。考不了功名,读写个书信也是好的。再不济还能记个账,总好过你每回算一月吃喝用度,在旁边画一颗大白菜。”
啪!
方吴氏拍开方丁满瞪他一眼:“问的是他你说我作什么!”
方丁满捂着被拍麻的胳膊肘:“好好好,你问你问。”
莫大夫心想这两口子,倒真是不避讳。他就说么,这一家子最近来看伤看病的也太频密了些。可到底是不是真的伤病,难道他会瞧不出来?
莫大夫笑道:“方秀才的腰伤恢复得如何?”
方吴氏说:“您妙手回春,我看他现在跑得比兔子都快。就是还有些旁的事我想朝您老打听打听。方才那个哥儿,我听戍儿他父亲说,这孩子正跟您学医术呢。那他以后是想当大夫?”
“他确实这么说过。可以后的事,那要到了以后才知道。”
“那依您的眼光看,这孩子好生养不?”
莫大夫:“……”
方吴氏也忽然意识到自己太直接了,尴尬地笑笑:”我就是,就是随便打听打听。”
实在是他们方家族人虽多,可他们这一支香火一直不旺,太不旺了。他们这一支孩子少得很,到方戍这都三代单传了。
祖上境况好时也不是没有纳妾的,可都是只有一个儿子,能多一两个女儿那都算好的。
莫大夫说:“身体好肯定是更好生养些。那牛也是挑健壮的下的犊才更结实不是?”
方吴氏一听,有道理。
不管是妇人还是夫郎,生孩子都是走回鬼门关,身体好那肯定是力气也大些嘛,孩子也结实些嘛,要不然留种咋都挑好的留呢?
方吴氏心里终于动摇了那么一下下,却又觉得不够。她想再看看于庆隆。这孩子但凡也像其他哥儿和姑娘一样想嫁进她方家门,自然也会想与她熟络熟络,一会儿应该会回的吧?
这么想着,方吴氏等了又等。
结果于庆隆一直没回来。
于庆隆在山坡上拾柴,拾几根就问梁莫:“莫儿,牛走了没?”
莫儿说:“还没。”
于庆隆继续拾。过会儿又问:“牛走了没?”
莫儿再往山下望望:“还没。庆隆叔叔你为啥要等到咸蛋黄回去啊?”
于庆隆心想这还用问吗?这两口子这么执拗,肯定是来找他要钱的啊,只不过一开始没好意思说吧。不然啥病一个多时辰了还看不完?!
所以牛不走,他坚决不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