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第三天,江逐青就沉不住气了,想联系陆停云,但是觉得反悔太快没出息,于是又绷了两天。
第五天的时候,他心里痒痒,没忍住发了条微信。
[逐云:你在喇嘛寺求的是姻缘签吗?]
陆停云没遮掩,直接回复:是。
江逐青又开始琢磨了,越琢磨脸越黑,这签文的意思是说陆停云上一段缘分尽了,即将迎来第二春?
不行,绝对不行!
他得看住了,不能让任何一个生物接近陆停云。
晚上他闲的没事,厚着脸皮给陆停云打电话,打不通,转而给音音打过去。
那边好半天才接,声音不知为何有些不安:“逐青哥,有什么事吗?”
“我给停云打电话,他怎么不接啊?你们在一起吗?”江逐青问道。
音音犹豫一下才开口:“在,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你明天再打吧。”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江逐青皱着眉头站起来,去换衣服,“我现在过去看看,他在家里吧?”
“别!”音音忙道,“别来,停云哥已经睡了。”
“梁音!”江逐青语气很严肃,“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骗我?”
音音支支吾吾好半晌,末了道:“他喝了好多酒,现在不太清醒。”
江逐青已经把衣服换好了,闻言奇怪道:“好端端的喝那么多酒干什么?”
“每年这天都这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停云哥不说,也不让我告诉别人。”
江逐青心情有些沉重,去年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在一起了,陆停云却没有告诉他,原来他在陆停云心里,从来都不是自己人吗?
音音那边也安静下来了,过了会,突然换成了陆停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醉意:“逐青?”
江逐青扯扯嘴角:“你没事吧?”
“我想见你。”
江逐青心头一跳,陆停云说想见他,意识不太清醒的陆停云说想见他。
他拿上车钥匙,跑出家门。
一路上东想西想,好不容易到了地方,音音立刻迎了上来:“逐青哥,会不会耽误你时间?”
“不会。”江逐青越过她,直奔大门。
进屋之后,他看见了靠在沙发靠背上的陆停云,脸色苍白,手里还端着没喝完的酒。
桌上一溜酒瓶子,红的白的全有。
“好家伙,你还掺着喝啊?”江逐青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把他手里的酒杯拿走。
音音拿了垃圾袋过来装酒瓶,江逐青接过来,温声道:“音音,这么晚了,你回去睡觉吧。”
“可是……”音音看了看颓废的陆停云,再看看江逐青,叹气道,“好吧,那我走了。”
“拜拜,路上注意安全。”
等音音走了,江逐青放下垃圾袋,在陆停云身旁坐下,凝视着对方的脸,他发现这人破天荒地戴了一只黑色的耳钉,看不出材质。
半晌,他倾身抱了过去,声音很轻柔:“宝贝儿,你有什么心事,不能跟我说说吗?”
陆停云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响:“今天是他的忌日……”
江逐青的心蓦地一空:“谁的忌日?”
但陆停云似乎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吐露出那句话,整个人就放松下来,靠在他身上不动弹了。
“停云,谁的忌日啊?”江逐青迟疑道,“你喜欢过的人?还是家人?”
陆停云的呼吸变得均匀,居然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江逐青很泄气,轻轻拍着陆停云的后背,把自己的秘密讲了出来,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见。
“其实我特别害怕婚姻,从我有记忆开始,我爸妈几乎天天吵架,有几年吵得格外凶,我每天都很紧张,怕他们拿刀砍对方。
“我妈妈那几年好像很抑郁,总砸东西,还偷偷哭,我天天做噩梦,梦见她寻短见了。
“我爸为了躲她,经常夜不归宿,在家的时候就蹲在门口抽烟,满地烟头。”
怀里的陆停云动了动,江逐青抚着他的背,接着说:“后来他们和好了,但还是经常吵架,为了一点小事就能闹到离婚的地步,不过每次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离成。
“我不是因为不喜欢你,才抗拒你的求婚,我就是……怕咱俩变成我爸妈那样,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结婚,过一天算一天,不爱了就分开,各自安好。”
江逐青把下巴架在陆停云肩上,轻声道:“不过我现在想赌一次,赌我们不会变成他们那样,赌我们能好好在一起一辈子。”
他就着这个姿势抱了陆停云好半晌,胳膊都酸了,才将人打横抱起来,抱进卧室。
洗手间里有盆,他接了些热水端到床边,先帮醉鬼把牙刷了,然后给擦脸。
这张脸干净紧致,就是下巴有一点新冒出的胡茬,摸起来扎手。
他用手心在上面蹭了蹭,痒痒的,越蹭越痒,从手心一直痒到心里。
陆停云微微睁眼,把他的手拿开。
“嘿,你还有脾气啊?”江逐青拍拍他的脸蛋,“起不起?不起我可要脱你衣服了。”
陆停云就三个字:“少废话。”
“你行!”江逐青磨了磨牙,上手就拽他衣服,“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个睡着的人很不好摆弄,他好不容易才把床上的人扒光,还没擦呢,自己先出一身汗。
缓了缓,开始拿热毛巾顺着脖子往下擦,一边擦一边占便宜,眼睛也很没有自觉性地往不该看的地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