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述英被腰上骤然传来的疼痛拉回思绪。
“这么难想吗?”陆锦尧面色如常,仿佛掐人敏感带的这种事不是他干的,“难想就不想了。”
“不喝就算了,松手。”
秦述英正要推开他,陆锦尧手臂蓦地发力,让人失去平衡。秦述英赶紧杵着床沿防止跌倒,又被狠力往下一按,没防备地跌坐在陆锦尧腿上。
陆锦尧的膝盖抵在他双腿之间,手臂钳着他的腰,构成一个尴尬的姿势。秦述英发了力要挣开,两个身材挺拔的成年男性几乎像在搏斗,陆锦尧转而捏住他的双手,另一只手固定住他的腰,颇有再不老实就要把秦述英按倒在床上捆起来的架势。
秦述英终于在陆锦尧即将实施这个计划的前一秒停止了挣扎。
“你到底想干嘛?”剧烈的反抗让秦述英累得有些喘。
“晚饭没好好吃吗?你都没什么力气。”
“……”
陆锦尧并不打算放过他,止住他微弱的挣扎靠近他耳边,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别乱动了,顶到我了。”
秦述英愣住,清秀的脸庞一阵发红,更是陷入了挣扎与停顿的两难境地,一时僵在陆锦尧怀里。
半醉的陆锦尧衬衫衣襟敞开,半露出结实的胸膛,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他发力时绷起的肌肉线条。靠得太近,肌肤因酒精蒸腾起热度,烫得秦述英也跟着头脑发昏。
陆锦尧还不放过他,牵起秦述英的手,摸上自己的脸,顺着向下,是被秦述英钳制过的下颚、意图咬过的脖颈,和从未触及过的胸膛。
“陆锦尧,”秦述英咬紧了牙关,奋力抽开手,“我警告你别招惹我。”
“以前你离我太远,”陆锦尧重新搂上他的腰,状似无意地将他往上推了推,看上去是想让秦述英坐稳些,可动作却暧昧不明,“以后想不想离我近一点?”
“……”
该相信吗?答案是否定的。随便一点线索一句话就能让陆锦尧对姓秦的人全盘否定,他秦述英还给陆锦尧找了无数麻烦,甚至现在都无休止。庞大的产值、数年的心血、如臂膀的鹰犬、少年时亲密的同伴,都被秦述英一网打尽。冷静而残酷的声音一遍遍提醒自己:不可能,这是他的缓兵之计。
可是诱惑太大,恨意根植于深爱,陆锦尧在一点点剪除他的恨,试探他赤裸的真心。
“我没功夫和醉鬼说话。”秦述英发了狠一把将陆锦尧推倒,这回陆锦尧没再跟他对着角力,后背与后脑砸进柔软的床铺,没什么痛感,只是看着头顶的人造星空闪烁,有些晕。
他掩着眼睛,微微皱眉揉着太阳穴。侧颜被暖黄幽暗的灯光分割得轮廓分明,平添几分少见的脆弱。
他感到从自己身上起身的人并没有动,沉默地伫立了一会儿,突然按住自己的后脑逼迫自己半扬起头,后背离开床,唇上传来碗壁的温烫。
秦述英猛地固定住他的头颅,不容分说地把还残留着温热的醒酒汤一股脑灌了进去。陆锦尧被他呛得直咳嗽,咳完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秦述英直面着陆锦尧,将他被咳嗽憋红的神态尽收眼底。他借此提醒自己:尽在掌握的、甚至因自己而狼狈的陆锦尧,才是自己想要的。
“我说了,别招惹我。”秦述英把他扔回床上,起身关了灯,甩上门,干脆地离开。
陆锦尧把喉头残余的最后一点不适咳出去,手一直紧紧攥着羽绒被,似乎是拼尽全力克制着什么。
头顶的宝石还在如星辰般闪烁,在黑暗里真如夜空一般。陆锦尧深深凝望了很久,长舒一口气,把眼中的醉态与欲望一起压了回去。
第二天醒来时天已大亮,陆锦尧鲜少有越过生物钟睡过头的情况,也许宿醉实在太催人犯困,也许是整夜的梦扰得人不得安宁。
秦述英用实际行动拒绝了他一起过周末的提议,陆锦尧还没醒的时候他就驾车去瀚辰了。陆锦尧意识到秦述英不仅是行为上的疯子,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自我要求和控制的程度比之陆锦尧有过之而无不及。
彼此拉扯也忘不了工作,毕竟工作是拉扯的筹码。
手机突然传来讯息,他脸色微微一变,迅速给管家传讯让派车来接,而后打电话开始向荔州兴师问罪。
“不是说把她送出国了吗?航班怎么会转回国内还到了淞城?”
电话那头的男人愣了愣,随即释怀道:“估计是想去帮你,放心啦淞城肯定比荔州安全,她在荔州都来去自如的不用管。”
向来平稳的情绪都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陆锦尧语气带上了几分严厉:“她还在荔州逗留了?你们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爸爸,不能再惯着她了,她被保护得太好没轻重的。”
陆维德正想说什么,却突然咳嗽起来,剧烈得无法重新开口。陆锦尧无奈,只能安抚道:“算了,来都来了。我接到她立刻给她办转机。您好好休息,国外的接应我会安排好。”
电话刚挂,司机开着车稳当地候在小白楼门口。陆锦尧立刻下楼乘车直奔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