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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黄俊杰[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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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为我们除罪的神官吗,他走了。”

“什么?走了!”黄毛一把抓住黄嘉乐衣领,带着人往前倾,“这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两天。”黄嘉乐眨巴眼,“表哥,你为什么老被关禁闭,你是又跑了吗?”

这句话问得很幽怨,黄毛抓衣领的手松掉,一把拍开凑近的脑门。

“臭小子,你这会儿话又很多了?”

“表哥,我…”

“别喊我表哥,”黄毛扯出旧事,“我没你这样的窝囊废弟弟,好好的书不读助教不当,跑进来坐牢,你是傻缺吗!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进来的?杀人?抢劫?难不成是强…”

“没有,我,我是过失杀人…”

“哈,过失杀人?学院里那些老家伙看我们家没落欺负你?狗东西!”

“不,不是…”

“那到底是什么!”

黄嘉乐特有的吞吞吐吐犹犹豫豫,搅得黄毛那是新仇旧恨叠在一起,似要火山喷发。

他看着从小就护着的表弟望向自己。

“表哥,我其实,没有杀人。那天晚上我不知怎么就喝醉了,醒来一看人就死在我怀里了。本来我也是该死的,大伯母她为我走动四处托关系,才关到这里来…”

这段坦白里,黄毛突然见识到母亲的温情,他无意间翘了翘嘴角,“哦,这样?”

“就,就这样而已,那你先前为什么不肯说?”

“可表哥,大伯母她,”黄嘉乐又卡在关键,黄毛悲苦大笑,“她怎么了?”

明明黄毛不想再从中窥见更多温情,不想他的母亲真成了别人的母亲,可气氛僵持在这,而黄嘉乐欲言又止的样子又是多么怕他难过。

呵呵,难过,难过什么。

他不怕难过,他要去逼问真相,黄嘉乐在他的阴郁目光中往后退缩,恰巧监管推开监舍门将此打断。

“编号287,你也腿瘸了要躺床休息吗,赶紧回去。编号11,有人探监!”

义教院有规定,探监必须是直系亲属,而黄毛活到现在,总共就得到过两次探监。

两次,都不是为他。

坐在玻璃窗对面的女人不复优雅,拄着拐杖姗姗来迟的黄毛更无上次的桀骜。

开场很平静,女人仍问他“嘉乐还好吗”,他淡定回答,“不知道。”

无奈女人不要平静,她故意激怒自己的亲生儿子。

“你连你表弟都不照顾了吗?”

“表弟?”黄俊杰顿了几秒后讥讽道,“为什么你那么关注他,他是你的亲生骨肉不成?不可能的,我从小就跟着你,我可从来没看见你大着肚子生下了他…”

“住嘴。”

“哈哈住嘴,你生气了?”

被称生气的女人真作出恼怒的样子,继续以那冰冷的声音挑拨道,“从小跟着我…你说你从小跟着我,那你的言行怎么会如此放荡?你一点都比不得你表弟,他知礼你顽劣,他上进你颓废,他心善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别人,你跟你表弟相比真是…”

“真是什么,真是觉得他才是你儿子?”

来之前,黄毛本想着要好好相处,绕过表弟绕过父亲,跟母亲说上一两句好话,但他不经激,一开口又暴露自己的嫉妒。

“好啊,你让他当你儿子呗,他过失杀人,你就为他四处求情,他入狱,你就来探这二十年都没探过的监,要我照顾他…我凭什么照顾他,你把他说得那么有能耐,还需要我这个废物的关照?”

“说什么呢,他是你血缘至亲。”

“血缘至亲?那你不是我母亲吗!二十年,你在上城可曾想起过我?”

质问如泣,再冰冷的人心中都有了动摇,女人看到隔于玻璃另一边的面孔,她的儿子,以前也是小小一团,会扒在自己腿边的孩子。

事情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既然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时刻,她又有何种理由后悔,她答道。

“想你?我为什么要想你!你是我亲生的又如何,你从小跟着我又如何,你还不是变得偏执暴戾,变得跟你父亲一样…我宁愿从来没有生过你。”

“呵呵,呵呵…好个从来没生过,那我也从来没有过你这个母亲。”

第二次探监最终没能如黄毛所愿,在监管护送下,他走一步摔三次,仿若回到三岁小儿蹒跚学步,把自己摔了个鼻青脸肿。

路过的人,不少巴结过他的,都碍于监管在场,冷漠旁观他的狼狈,唯有黄嘉乐,从人群中蹿出,要来扶他。

“滚。”

黄毛甩开他的手,黄嘉乐这时倒没有刚进监狱的懦弱,他再次伸手箍住黄毛,不想那人甩不开就直接张嘴咬。

咬到出血,黄嘉乐不得放开手,监管不得上前制止。

“我说了让你滚你听不懂吗!信不信我杀了你!”

黄毛双眼充血,脑门青筋暴起,他是真的动了杀念,毕竟母亲那样用黄嘉乐刺痛自己,他只能痛到想要杀了黄嘉乐。

他仰头去看黄嘉乐,他的表弟,此刻已缩回到人群。

他要杀他,他当然要跑了,可是杀了黄嘉乐,不就应了母亲所说的吗。

挣扎间,黄毛的意识开始模糊。

他回想起捅死舞女那天,自己的刀子进去又出来,牵扯出血肉后,舞女不可置信地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那时他说他要报仇,舞女捂着肚子大笑。后来他逃跑,遇到来制止他的,舞女的父母,兄弟,姐妹,他都挥刀杀了,毕竟16岁的他杀人轻而易举。

那为什么36岁就挥不动刀了,为什么16岁那年他不会想到杀人会遭到母亲厌弃?

命运总让人走到岔路后反悔,监管呼来警卫,警卫隔离人群,几个监管把黄毛押送到禁闭室,禁闭室里,魏显抬起他下巴。

“11号,合作吗,这次合作要是成功了,我就放你离开教院。”

双手被缚的黄毛有拒绝的权利吗,他一笑,亲眼看着那管血红注射进身体。

“你要我跟你合作什么,当小白鼠试药?”

药效起用的过程中,黄毛感受到熟悉的疼痛,显而易见,针剂来源于白袍。

“那个圣一教的老头呢,我可不信他走了,这种把戏你们骗骗别人还差不多。”

黄毛越说越有精神,魏显一脸冰冷覆上阴云。

“死了。”

“什么,你杀的,老糊涂了吧你…”

魏显拔出针头,“连你都这样觉得,那圣一教的贵人们怎么会放过我?”

“不是你干的?”

“我杀他做什么。”

说这话的人将空掉的针剂放到一边,他先是叹了一口气,随后笑道,“教院没有未来,我杀掉自己靠山的人,无异于送死。不过好在我已知道我的靠山为何要选择教院,同时,我也知道这段时日白袍选择你的原因。11号,你出身上城,难道从没有疑惑过圣一教的由来,从没想过那些身负奇术的主教,原先也是正常人吗?”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魏显不知从哪拿出一副抽血的设备,然后癫狂地笑,“nh941,圣一教揣了百年的秘宝。你是教院里唯一抗过它的反噬活下来,并且有望掌握那些,长生不老或者死而复生秘术的人。”

针再次扎进皮肤,黄毛看着自己皮肤下源源涌出的黑色血液,一点一点填补进管道,最后输送到魏显手上的空罐。

年过半百的魏显仍然在笑,那笑声让黄毛觉得陌生至极。

“死而复生,死而复生啊!那是多么伟大的东西。11号,你跟我合作,我帮你拿到这能力,那样,世间还有什么牢笼能困住你?”

对于魏显,对于这种拿刀架着脖子的场景,黄毛不合时宜地想到母亲,想到那夜自己发狂杀人后回到家里躲着,母亲穿着染血的白衣赶来,却用尖细的手术刀指着他说,“去自首。”

倘若母亲恨他憎他到宁愿自己不存在,那他为何还要困在这个牢笼里,二十年光阴一事无成,扎几次针就能脱胎换骨的荒唐事,他赌一赌又怎么了。

黄毛看向魏显,那黑红血液已灌满器皿,被扎了口子抽掉血的地方,现今只剩麻痹。

“合作吧。”他听见自己说。

于是从此往后的半年,魏显和于尚接替了白袍,不知道他们哪里弄出来的针剂,有时候扎进去意识模糊,有时候清醒地疼,还有些时候身体和灵魂分开,整个人像朵飘来飘去的云,飘到空中看那个牢狱里的自己又笑又哭,然后失心疯到在格斗场上要杀人。

呵,杀人。

那场练习,他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年轻的陈姓教官将刀刺入他的脸,接着搅动,那个比他还要可怕的人,将他飘在天上的灵魂扯回了现实。

某一瞬间,黄毛以为自己会死,拿他试药的魏显也以为,着急忙慌跑来确认他死活,结果流了一地的血还没干,他的伤口就已开始生长新肉,结出一道丑陋的疤。

死而复生,或者说他们费尽心力想要掌握的东西,终于还是被他们试了出来。

黄俊杰此刻不知,他的成功正是酿造教院悲剧的开始,而在他们夜以继日试药改药的日子里,几股势力已偷偷将教院渗透大半。

可惜风雨飘摇,两起流浪儿的失踪让魏显警觉封院,传遍下城的吃人怪谈则让于尚与侯志忠、朱全德生了嫌隙。

当然,权利争斗是高官们之间的事,黄毛伤后的快速自愈,只让他觉得大功告成,觉得自己可以离开教院了。于是阴郁痛苦通通抛之脑后,每日若无其事地扮演欺凌者,每日等着他的自由来临。

日日做着重获自由美梦的黄毛,近来跟表弟关系也好了起来,这大抵是缩回人群太久发现还是亲人最亲,所以黄嘉乐时不时来找他,甚至请教那畅通教院的本事。

被崇拜似乎让他们放下旧事旧伤,黄毛在勾勒自由生活时,想,带上表弟怎么样?他为教院做出这么大贡献,魏显不至于小气到带个人都不准吧?

于是他去问黄嘉乐,可他这个表弟倒大发慈悲地劝他,“外面不一定有教院安全。”

又来了。

黄毛听到这个就烦,懦弱表弟意外烧伤后变得更加懦弱,他不过一时气到想看看脸烧成什么样,这个“怂货”一退再退。

昔日说要杀了黄嘉乐的人不禁嘲讽,“你这破脸烧成什么样子了,有这么见不得人?”

可他对面的黄嘉乐突然扭转心意,给了他一句“我跟你走。”

奇了怪,这会儿又不懦弱了。

“好表弟。”

黄毛连忙笑起来,他一想到带着表弟出去,那个女人会巴不得来见他,可怜的自尊心作祟,他光是想到母亲为了见表弟来求他,就莫名开心,甚至开心到吹嘘。

“到时候出了这破监狱,咱回我妈那,治一治你这烂脸。”

如果是真黄嘉乐听到这番承诺,大概会吓得屁滚尿流,央求黄毛别带他走,可是现在站在黄毛对面的是假黄嘉乐,假黄嘉乐一心念着杀陈慕,前一秒乖巧地“谢谢表哥”,后一秒就在黄毛跟前,变了性样要去挑战陈慕。

自不量力的东西,他稍加凶狠就会缩进角落的表弟,格斗场下,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

性格恶劣的陈教官,把他这个难得勇敢了一回的懦弱表弟打得很惨,比他那时还要惨。

他不明白马上要自由了为什么要冲动,他看到表弟蜷在血里爬,扔下几句挖苦就走了。

死了的话就不带他了吧,黄毛的心狠适时回归,母亲喜欢的家伙懦弱又冲动,注定要困在这。

黄毛这样想,但接下来的十几个小时里,他却没有这么做。

尖锐的警报声响彻教院时,黄毛正好回到监舍推开门,看见趴在他床边啃食监管的怪物。

怪物面目狰狞,手脚腐烂的黑紫色流了一地。

怪物黄毛认识,于尚曾提出稳定药剂要找不同个体做尝试,因此他招来的那些流浪儿里,有大半都分次分批注射了药剂。

可注射未稳定药剂的人不是都死了吗。

黄毛看到那张早就死过的脸注视自己,下意识掉头就跑。

他以为只是自己这一间有怪物,匆忙跑到隔壁监舍,脚还没踏进,挣扎蠕动的断臂残躯就堆满视线。

整座教院化作无边地狱,惨叫、恐惧、血腥充斥,黄毛也不免于难,在逃出监舍大楼的途中,右脸被划下三道极深的血痕。

他顾不得那么多,随身携带的刀折在怪物手中,上衣撕成几条,好不容易跑到个隐蔽的安全地喘气,熟人的生命在不远处被生生扯断和蚕食。

这场意外里的怪物似乎来源于nh941,比起慌张逃命,他得先找到于尚和魏显,但比起找到这俩货,一时遭受血色冲击的黄毛良心觉醒,竟迫切地想找到黄嘉乐。

该死,早知道带着他了。

藏身A区教学楼的黄毛计划已定后,就往格斗场找人,然而披荆斩棘一路赶来,成堆的血肉残片里并没有独属于黄嘉乐的那一块。

绷带脑袋多有辨识度啊,黄毛当即安慰自己这里没有,说不定是逃走了。

逃能逃到哪去,他上下搜罗起这栋教学楼,大抵是运气好,脸上伤愈合的同时,他的各项感官也变得敏捷,因此,几次躲过致命伤的黄毛闯到了教师们的办公室。

教学组长曾午泉龟缩在办公桌下,他看见破窗而入的黄毛是个正常人,松了松握教棍的手。

办公室里有通讯设备,黄毛冲到电话立马拨给魏显,几十秒忙音后他拨给于尚。

等了差不多十秒,于尚那特有的温和传进电话线。

“你是…”

“这到底怎么回事?”

“哦,是你啊编号11,你还活着对吧。”

“怎么,你要死了?”

“那倒没有…”那边传来一阵猛烈咳嗽。

“喂,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魏显呢?”

“咳咳…一不小心出了点意外…”

“赶紧说。”

“好吧,注射过nh941的人会变异,如你所见,教院里到处啃人的家伙,都是注射了药剂的实验品。他们死后变异已经到了不可控的地步,我想,我们应该是被圣一教耍了。”

“那我是不是…”

“对,你也会。”

短短几字宣告命运,不过于尚迅速递上补救措施,“但也有可能不会,因为我有解药。来找我吧11号,你不是想出去吗,找到我并带我出去,我就给你解药。”

“你在哪?”

“B区408。”

命运的纸盘破烂不堪,指针偏将黄毛指向迷雾中。

再次出发前,他挥刀进曾午泉的心脏,曾组长四十好几涕泪纵横,想不到不是怪物也会杀人。

黄毛收刀擦净血液,低声说了句,“我看见你想杀我了。”

教学楼易进易出,黄毛边揣着沉重心事,边一个个地方找黄嘉乐,无奈两样事情都没有结果,去往B区的唯一马路又埋伏着不少怪物。

最后解决问题的方式是合作,黄毛撞见一支十三人小队手中有枪药现金,他以东门权限作诱饵,拿到了一支枪和共渡难关的机会。

小队成员训练有素,不知是哪方派来潜入教院的,黄毛连哄带骗,哄得他们折损一半人马来到了B区。

在那,他见到了黄嘉乐。

黄嘉乐毫发无损,用了陈教官这个蹩脚借口,黄毛紧绷中见到血缘至亲,喜悦盖过疑虑,不自觉提到母亲。

出去见到母亲,呵呵,他都要变成怪物了,怎么出去?

攀升的电梯里,他及时清醒打掉幻想,而顶楼408里,于尚身死解药落空,合作伙伴的不满刁难,都激得他一怒之下开枪反目。

激战下,他的身体被打出好几个血洞,可他感受不到疼,甚至以劣势反攻,直到自己想要松口气时,心脏被击穿。

这一次,他感受到疼了,无法愈合的疼。

黄毛嘴里冒出血泡,他倒在地上看着射杀自己的冒牌黄嘉乐,想问他是谁,想问他真正的黄嘉乐在哪。

可生命啊,早在一次又一次的伤害里千疮百孔。

死了,真的要死了啊,死了多好,回去又没人给他开门。

最后,黄毛没能等到母亲的第三次探视,义教院就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高墙危楼里,不管是早早逃匿的黄嘉乐,还是死在争斗里的黄俊杰,建城四大家族的黄家,或者说曾被强占的医女的惨痛过往,都消散于烟。

比起撕心裂肺的痛哭,穷困在一间十平米房子的女人,只是打开门仰望起太阳。

阳光炽热,融化积攒在脸上的风霜,这么多年,不论是亲生儿子杀害挚友一家的荒唐,还是侄子发现自己杀夫铁证的恐慌,都侵扰得她日日夜夜无法安睡。

不过从今天起,她终于能够睡下了,因为从此往后,再无人能将其控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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