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哥。”
独特的沙哑声将贺元晟的思绪唤了回来,曾逍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有些不知所措地盯着他看。
“你回来了?”
贺元晟应了声,难得见他迷糊的样子便多看了几眼,他眼尖,看到曾逍脖颈处有一块深色的印记。
视线没停留多久,像是想到什么贺元晟抱歉道:“看到你消息时我已经到小区门口了,吉他拨片我明天早起给你买可以吗?”
“不用了,”曾逍将滑落至前襟的衬衣轻轻扯了扯,他笑道,“我自己买回来了。”
没想到曾逍会跨过半个城去买,贺元晟有些意外:“自己打车去的?”
“不是。”曾逍摇摇头,抱着被子往他身旁凑了过来:“今天下午没课我和小鱼一起去的,他开机车载的我。”
小鱼是曾逍乐队的鼓手,原名叫什么不得知。
贺元晟和他见过几次,对方对他莫名抱有敌意,贺元晟倒是不在意,曾逍却挂在心上。
说一个是他男朋友,一个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贺元晟不懂年轻人的社交思维,为什么非要两者兼得,但尽量配合曾逍,大小聚会都参加。
像是知道他不喜欢小鱼,曾逍很快讨好着从床头爬了过来,正要说些什么时,他的目光落在了贺元晟手上的皮质手套上:“哥。”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后的紧哑:“今天不玩了吧。”
贺元晟看了曾逍一眼,两人上次还是在一个月前,这段时间他工作忙没来得及顾得上曾逍,要放在平时,一周要一次的曾逍早就贴上来了。
虽是觉得有些反常,但贺元晟也只说了声“好”,随后平静地将皮质手套摘了下来。
“我有点累,”曾逍伸手攀上他的衣摆,小声解释着:“今天排练了好久,声音都哑了。”
曾逍一说话他就听出来,贺元晟眸光柔了几分:“喝过热水了吗?”
“嗯。”曾逍见他面色无异,声音便提高了些:“睡前还含了金嗓子。”
贺元晟应了一声。
“我帮你脱衣服。”曾逍讨好地坐在床尾边,葱白的手指缓缓向上,由上及下地替他解开了扣子:“明天你休息吗?”
“还有点收尾工作没完成。”
贺元晟心里念着他下午的表演,沉着声音许诺道:“会尽量赶上你的表演。”
“好。”眼眸一亮,曾逍替他解开最后一粒扣子,声音低了些:“不过晚上我们可能有庆功宴。”
“你……要和我一起吗?”
这话出来,贺元晟眉头皱了皱。
放在平时就算他再不喜欢那个场合,曾逍也要想尽办法将他拉上,但他今天罕见地乖顺,像是犯了错的孩子小心翼翼看着大人的眼色。
贺元晟思考了两秒,应该是这几天工作忙冷落了曾逍,估计这会儿有些不高兴。
他前些时间托人买了两张音乐剧场表演,其中有曾逍喜欢的歌唱家,这周末应该能空出时间陪陪他。
正准备开口说话时,贺元晟眸光下移,又瞥见了曾逍脖间的一抹痕迹。
白净的脖子就那一处,若隐若现的。
“家里氯雷他定还有吗?”
曾逍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这里,”黑暗中贺元晟抬手指了指他的脖颈,语气很轻,“像是过敏了。”
话刚落音,曾逍的脸白了下来。
有些不自然地将衬衣移了下,曾逍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我没注意,可能是今天喝了酒。”
贺元晟看了他一眼,很快出了卧室,将药片和温水端了过来:“先吃药,不行我们就去医院。”
曾逍很快接过药片和水一同喝下,他嘴唇张合着似乎还想说什么,最后只是伸手搂紧了贺元晟的腰:“哥,我想你了。”
贺元晟盯着他蓬松的头顶看了几秒,随后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睡觉吧。”
午夜。
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假寐的贺元晟轻轻睁开了眼,他侧头看向正在熟睡的曾逍,一张无欲无求的脸上闪过些许迷茫。
不知道看了多久之后,借助着床头灯,贺元晟抿着唇轻轻扯开了曾逍的衣领。
原本在黑暗里看不出来的印记此刻彻底显露了出来,贺元晟很少在曾逍身上弄出痕迹,但并不代表他这些不熟悉。
更别说今晚曾逍那自曝似的反常与心虚。
状似过敏的那小块肌肤带着不同寻常的艳,很暧昧,很新,像是要深深烙进他身体里一般扎眼。
贺元晟松开了手。
在午夜梦回时分,贺元晟确定酣睡在旁和他相恋三年的男友,身上烙下了别人的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