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郁沉默不语,因为医生都说中了。
倒是江野在旁边愁得不行,皱着眉焦急地问:“那怎么办?”
“怎么办?”医生没好气地说,“还能怎么办,换了药输液打针。不然想烧成小傻子?”
宋郁:“……”
江野:“……”
下午还有两节正课。
宋郁这个犟种还是想拿点药就走,被江野拉住,强迫着换了药打上了吊瓶。
“江哥,请好假了,”马文在电话那头说,“宋郁他没事吧?我靠,也是牛逼,能撑到39°你们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我放学刚好没事,可以给你们送到医院去。”
江野朝着宋郁走过去,“马文问你有没有需要的东西,他可以给拿过来。”
宋郁睫毛眨了几下说:“把我把英语书拿来吧。”
江野:“……”
电话那头的马文刚好听到,由衷地感叹道:“英语书?牛逼啊,不愧是学霸。”
马文虽然长得不靠谱,但是有时候办事效率特别快,放学不过是十分钟就宋郁的书包拿来了。
今天我帮你和宋郁请假,鱼塘少见的没啰唆,直接大手一挥就把假条签了,还得是好学生的面子大。
马文将书包递给宋郁之后,就开始对着江野嘴里说个不停,一边说,一边在兜里掏了根烟。
江野看着他要把烟点上,皱了下眉,看了一眼宋郁说:“出去抽。”
马文啊了一声,跟着江野出了病房的门。
两个人站在楼梯口。
江野拿着烟没抽。
宋郁生病本来就不舒服,他怕自己一会儿回病房,身上染上烟味会让他更不舒服。
马文不知道他的想法,若是知道了高低说一句色令智昏。
“江哥你得在医院待到几点啊。”马文问。
这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江野站在风口,“得十点多吧,四大瓶吊水。”
马文说:“就不能让他家里人来陪着?”
江野抱着胳膊,不爽地觑他一眼:“宋郁这伤是因为我受的,让他家里人来照顾,我袖手旁观合适吗?”
马文悻悻地闭了嘴,小声说,“一周前你还要打人家呢。现在宝贝的跟什么一样。”
江野黑漆漆的透过薄薄的眼皮看向他。
以马文的经验,他知道自己再多说一句话就得挨揍,毕竟他又不是宋郁,可没本事让少爷破例。
他咳嗽了一声,佯装看了一眼手机说:“那个江哥我和别人约好了,就不在这里和你一起陪护了,我先走了。”
说着就头也不回地溜了。
江野看着马文离开的背影,又在窗口站了须臾吹走了那股燥热才回了病房。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
江野看了过去,宋郁拿着英语课本,人却已经睡着了,眼睛闭着,眉心微颦,像是睡得极不舒服。
江野一愣,走过去,拉了个椅子坐在病床前。
他抬头看了一眼,吊瓶里的药水还剩半瓶,换瓶还早着呢。
江野掏出手机原本想打个游戏,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这时,病床上的宋郁动了一下,英语课本从被子上滑下去,差点落在地上。
江野眼疾手快地抓住,长呼了一口气,再抬头,却刚好对上宋郁的脸。
江野滞了一下。
看到人没醒才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离得近,江野近距离的看他。
宋郁侧着身子,靠在床沿上,是个没有安全感动作。脸上的发热引起的红已经退了下去,不知道是因为生病还是灯光的缘故,显得过分的白,带着病中的柔弱。
再然后,江野看着一颗眼泪从宋郁的眼角流了下来。他愣住了,又想到了宋郁那天在他家的时候脆弱的模样。
不知怎么的,让江野心里也堵得难受。
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能这么委屈。
少爷越看越难受,却又不知道怎么办,眼泪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碍眼。
于是他低头,安抚一般亲在了宋郁的眼角上,因为他记得小时候哭,妈妈也是这么做的。
等江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少爷差点炸毛。
靠。
他……亲了宋郁!
他又不是他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