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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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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不是呢,我这新擦的地喲,全给吹湿了。”

几个身穿圆令紫色长袍的小太监,口中不停抱怨老天爷的失责,跪着擦拭手上的物件。

那名被淋湿的小太监,接过旁边人递来的手帕,擦着脸上的雨水,提高削尖的嗓音,发号施令:“每年都是三月初开殿试,咱们皇上把在殿试定在二月初,可见咱们皇上对它的重视!”

瞧着兰花指,手帕丢给旁边的人,激动道: “这是咱们皇上英明治国,为朝廷为百姓选拔人才,你们几个可得好好打扫这奉天殿。”

“要是有一粒灰尘,可得仔细你们身上的皮!干爹不动手罚你们,探抚司的人也不会饶过你们!!”这名太监嘴里的干爹,就是内廷首席太监:汪顺。

乾清宫内,殿外站着四个红色斜领曳撒,窄袖贴腰官袍,胸前的官补绣着四爪飞鱼,目光如炬,各自对立,不怒自威,让人无端生起一股寒意。

腰间挂着那块拇指大小的玉牌,乱雨吹入下摆,玉牌跟随长袍左右鼓动,弑夜司几条溪流般的字样,咬紧风雨寸寸显出。

同样身着圆领官袍的官员,站在大殿之中,和门外弑夜司官袍颜色不同,料上取得是绯红,背补绣的是仙鹤花纹。

殿中人躬身不立,头顶井心莲花绽放,两侧二龙戏珠状,龙身姿态遒劲有力,四周雕画十六飞天撒花奏乐,黑金做彩。

黄花梨雕成的独板夹头榫螭龙纹供案桌放着一摞奏章,“皇上。”

以往三月初的殿试,腊月时内廷传回内阁改为二月初,见距离开考不到半月,礼部一直没有得到考题,无法制定后续的安排,身为内阁首辅的杨贞,只能硬着头皮来讨。

“杨阁老,皇上还在批阅奏章,这些话留到后面再说?”汪顺守在一旁,接过宫女手中的热茶,递给他。

汪顺亲手递茶,这便是天恩赐他起身的意思。

“多谢汪公公。”杨贞颔首示礼。

笔尖擦过奏章,龙座上的人,并未开口,杨贞目光彬然,手中端着热茶,不再开口,立在原地等候。

一刻钟后,合上奏章,龙座上的人抬眼,嘴角微扬,呵斥一声,“汪顺你是越老越懂规矩了,杨阁老来了,你也敢不事先通报。”

汪顺跪的麻溜,“是奴婢的错,奴婢见皇上为了大栎的民生日夜操劳,批阅奏章就连午膳也未曾用过,阁老直入殿内,奴婢怕阁老打搅了皇上的决断,因而不敢擅自通报。”

杨贞手里的这杯茶,拿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冷静开口:“臣有罪,冲撞圣上,二月殿试在即,礼部还未得到圣题,特请臣来讨皇上示下。”

龙座那人一笑,满目趣意,“朕登基三年,这是第一场殿试,自然要深思熟虑,礼部这般急切,杨阁老更甚,闯进殿来,莫非是怕各自的门生,在殿试当天给你老丢脸?”

杨贞:“皇上,朝廷创办科举,全是仰赖陛下天恩,臣是大栎的官,科举是为大栎选拔人才,不是为臣等谋求私名,沽名钓誉之举,自古考题时出,有利于六部看卷,筹备后尾。”

指尖轻敲桌案,殿外闪过一目紫电,目光转回地上的汪顺,语气不起不伏,静然开口:“听见没,杨阁老这是在为你开罪,还不学着点?”

汪顺调转方向磕头,“谢阁老。”

杨贞:“皇上……”

“告诉礼部,朕自有考量。”

杨贞:“是。”

“是这样没错,你也知道我们家……”

张二娘推开门,见屋门上锁,正想找邻居问问两人去向,没走几步就遇见张顺。

这厮是县衙的差役,穿着一条青布棉衫,带着,不知哪套来的黑油簪插在发间,平日里就去告示板上贴贴告文,有闹事的维持维持秩序,碎嘴贪财,押解犯人这等可以捞点油水的活,也都凑不上要他。

张顺没给好脸的打断她的话,“张二娘,也不是我来打秋风,你家丈夫一出门就是好几月,这服役的名单上白纸黑字可是有他名,再过半月他要是还不回来,按照规矩,你可就得跟着走。”

贼利的目光,围着她上下转悠,“你就一个土豆女儿,舍得把她丢下?”

“我丈夫会回来的,二顺你就给通融通融。”张顺原名张二顺,是张二娘隔着辈的堂亲,去年有个算命先生路过,说他这个二字不好,恐有血光之灾,不晓得说了什么,这货给了他二两银子,请他改名,最后也就取掉那个二字。

旁人只说他被骗了,他就站在人门前骂了个昏天黑地,惹的大家不敢再提。

他也乐的自在,神仙的话,果然有用,自己改了名,气也足了,骂起人了也不喘气了,保准是个大富大贵,长命百岁的命。

张顺毫不留情拆穿,“啊呸,就你那丈夫,指不定早死外面了,我可告诉你,朝廷有朝廷的规矩,这役你不服也得服,除非……”目光若有所指的看她腰间的钱袋,比出一个数。

“什么?四十两?”

张顺飞快捂住她的嘴,压低声线吼道“你胡咧咧个什么劲,被人知道咱俩都得死!”张二娘被他这一吼,惊呼的气势减弱,同他压低声线,弱声商量,“上年不还是三十两吗?”张顺气笑,见她不再大喊,松开手,“那上几年还有人服役活活打死,你怎么不去比?”

“县老爷收那么多,也是被你们这些刁民给害的,给朝廷修利水道,也是为了你们自个子孙日后留福,你们倒好,一个个刁奸耍滑,故意把自己砸伤,想来逃避服役。”

“县太爷气的没法,你们这些心肝烂肺的,服役县里还得管你们吃喝拉撒,撒泼尿照照自己那碟子臭心,那不都得要钱?”

“你花了钱,顶你家去的人,不得补贴点银子?”说完,啐上一口浓痰,“你要是不肯掏钱,就把你远房的弟弟叫去,好歹也算个男丁,你家女儿也有得你照顾不是。”贼溜溜的眼神,止不住在她腰间钱包里盼着。

这老货手里肯定有钱,听邻居说这半月不是宰鱼就是吃鸡,馋的他口水都要掉下来,吸溜一把,背着手,学着县衙书丞的模样,一步一走,一本正经劝道:“活说到这份上,我也是看在咱俩是亲戚的份上,我提点里,在县衙里谁不叫我一声张哥。”转到她身后,继续诱骗,“见得多了,比你这大字不识的妇人,利害关系看的直接,舍个弟弟对你可就是大赚,等你那死鬼丈夫回来,你俩一起努力干干,生个男娃,家产不就还是落你自家手里。”

张二娘强忍住呕吐的动作,点头附和,“是啊,是啊,还是你见识广,有道理。”

见张二娘点头,张顺以为她上套,“我说了也说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左手不经意摸上她的小臂,“掏钱?还是让弟弟去?”

“要是都舍不得,我也可以委屈委屈自己……”

张二娘听出言外之意,被他触碰的手臂恶心的生出一串疙瘩,往前一步,避开他进一步的动作。

自家丈夫还没死,就会有人美名其曰帮你的名义,来套取你的家产。

哪怕家产不多,几亩干田,一间小屋,这些被家中托举惯的流氓,也会拐着弯来惦记。

“娘”张顺被她一躲,气血上涌,感觉被拂了面子,抬高手正想动粗,被这一声呼喊,吓的收回手,摸了摸额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怒样,咬紧牙关,丟出狠话,“我们走着瞧!”

临走瞪了眼沈鹤安怀里的土豆一眼,言语中藏不住被坏好事的忌恨,“你这弟弟长的真俊,难怪你舍不得。”说完,故意撞上那提着竹篮的左肩。

“喲,还买布呢。”见竹篮布料已被雨水浸湿,张顺扯着个大嘴,幸灾乐祸道:“一大半年纪还学大姑娘上花轿,没屁|眼生不出儿子的穷鬼。”甩甩手,地下一句晦气离开。

沈鹤安没去搭理他的酸话,抱着土豆来到张二娘身前,途中雨停了,他换回斗笠戴着,张顺见不真切他的样貌,凭着身材发酸。

“他欺负你了。”这是一句肯定句,沈鹤安问话素来根据不同的人,采用不同方式,面对皇上恭垦敬上,面对汪顺长辈般的敬重,面对玄舶司贪墨的官员,不说废话,强行拿下。

面对姒兰君……

要多说废话,陪她兜圈子……

“这能有啥子事,那人和我是同村,唠嗑呢。”叉腰笑道,打着哈哈,摆摆手。

见她不愿说,沈鹤安点头,土豆伸出手,要抱。

接过土豆,“我一回家,见屋门上锁,找你们不在家,看这天怕是要下雨,想着去村头给你们送伞,和他兄弟唠着唠着就耽误了时辰。”

听着张二娘故作轻松转移话题的说法,微微侧身,锋利的眸光贴紧,张顺摇摆的背影划过。

“都淋湿了吧。”张二娘把手贴在土豆额头,试探体温,见他戴着斗笠,衣物淋湿,顾不上竹篮里有着什么,推着他进门,“快进去换身衣裳,我给你烧水。”

张二娘抱着土豆跟在身后,放下土豆,钻进厨房烧水,切了一些生姜,混着昨夜留下的乌鸡汤,煮了一碗乌鸡姜汤。

两眼盯着炉火,长叹一口气。

换好里衣,沈鹤安随意披了一件外袍。

支开土豆,来到厨房,开门见山的说道:“集市贴了征文,我看见名单了。”

张二娘右眼一跳,尴尬一笑,“啥是征文名单,我没读过书,你可别又来唬我。”

刚刚土豆还问自己是不是老虎,说什么大人长大会变成老虎豹子,自己长大是一个土豆精的浑话。

沈鹤安继续说道:“刚刚那个人是县衙的差役。”

“你……”

“他的拇指和常年有握刀和拿刑具磨出的茧子。”薄茧不厚,在县衙应算不上有头有脸,意外身亡,县衙也不会大费周章追究,“你丈夫不在,要么你去,要么我这个“弟弟”去。”不想当着面给她难堪,挑了个大家都明里暗里都知道的规则“或者交钱?”

张二娘未曾想他带着长纱斗笠,能一眼辨出张顺是差役,转念一下他本就非富即贵的穿着,不再脚边,一脚踩断干柴,叹上一口长气,“上一年他说二十两可以帮我丈夫躲开服役,我丈夫死活不肯花这个冤枉钱,就去京州走生意,一直还没回来,现在他要我给他四十两。”

“当金簪的银子,我锁在柜子里,好歹也是你的东西,我想着你伤好后,要离开,那一半的银子,留给你路上过日子。”

“他们要抓就抓我去,我也干了些话,有的是力气,要不然我咋把你给背回来。”

“柜子里那些钱,你就带着土豆离开,我就说土豆跟着他舅舅找爹去了,家中的地啊,房子我也不动,那头黄牛不能卖也不能杀,你们就套着车赶路,要是路上钱不够了,它不小心摔死,也能给你们谋点钱,县衙的人也不会觉着你们是逃了。”

“我去。”

张二娘一愣,右眼极速跳了三下,胡乱摇着手,“不能去啊,服役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这伤又还没好,在半路出了点事,我可怎么给你家里人交代啊!”

沈鹤安:“你丈夫何时去了京州?”

张二娘心中焦急,还是延着话接道:“腊月初,现在一个多月过去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你丈夫叫什么?”

“刘三……”

“……”

沈鹤安靠着木柱,颇为复杂看她一眼。

庭中的雨声再次落下。

湘竹:“家主,这捎去的银子,妾清点足数,按每月给那几家十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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