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没有呢？”郁休一听就有点抓狂了，绿矾这种东西按理说应该是炼丹最基本的原材料，就算柳和毓是个炼丹的差生，也不能连最基本的材料都没有吧？

郁休头疼地捏了捏鼻梁，真的没法理解这些学渣的行为。

柳和毓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躲开郁休探究的目光，有些局促地说道：“之前学习炼丹的时候是有过这些材料，后来……”

“怎么了？”郁休急切地追问。

“我没控制好火候，把石胆给炼化了。”柳和毓自那时便知道，自己体内的灵力与一般人不同，虽然他与舒辰和庄仪同为炼气期，可他的功力实际早已在舒辰等人之上。

“……炼化了？”郁休迟疑地反问。

柳和毓点点头。

“是炼化了，还是化了？”

柳和毓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二者的区别，略微思忖答道：“化了。”

化了。绿矾主要成分是硫酸亚铁，性质不稳定，在强热的条件下能分解，分解生成物中的三氧化铁和水反应就能生成硫酸，古人将这种反应生成的绿色浓稠液体叫做绿矾油，其主要成分就是现代的浓硫酸了。

郁休松了口气，这下正好省去了他制作强酸的时间了。

“把你炼化了的绿矾也拿来，还有我刚才说的那些东西。”郁休命令柳和毓道：“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高压锅。”

若是旁人这么呼喝柳和毓，他肯定是万万不会动弹的，可偏偏他倒是喜欢让郁休呼来喝去，这几日相处下来，已经习惯了被郁休指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柳和毓平日里就喜欢收集东西，他那间小仓库随着原著故事情节的发展越扩越大，到了后来基本已经成了他的百宝库，算不得什么外挂，可关键时候也帮了他不少的忙。

很快，柳和毓便在库里把郁休要的那些东西都拿来了，郁休拿着其中一个瓷瓶打开，小心翼翼地查看了一下里面的液体，倒是没想到柳和毓居然存了不少，几瓶子加起来估计足足有一瓶矿泉水那么多。

想必柳和毓也是发现这种液体腐蚀性巨大，留着或许有大用，这才留下这么多的。

郁休为了节约时间也没有多废话，直接撸起袖子就开始干活。

《天工开物》里记载过古人粘接密封船舶的方法，将麻纤维剁碎塞入船缝做筋，再用桐油加上石灰制成类似腻子的东西起到固化作用，这样固化后的材料在板缝中便能起到密封防水的作用。

用这种办法虽然可以起到密封的作用，但是在高温的丹炉烘烤下老化的速度也快，只不过这是眼下最容易得到的材料也最容易做到的，郁休只能选择这种办法。

在柳和毓的帮助下，郁休很快便将丹炉的缝隙全都密封严实，虽然效果肯定比不过现代的胶皮密封，可作为增压的手段已经足够。

“这样就可以了？”柳和毓看他停了手，这才开口问道。

郁休摇摇头，拿起瓷瓶来小心摇晃了几下，道：“还得再炉子上面再开个气孔，不然内部气压太大，炉子搞不好会爆的。”

柳和毓忍不住笑了，“这炉子是掌门专门让七师叔锻造的，坚不可摧，爆是绝对不可能的，你也不要妄想还能在这上面开孔了。”

“你知道什么是氧化还原反应么？”

柳和毓一愣，没听懂郁休说是什么意思。

郁休也不解释，毕竟和一个学渣解释化学这么复杂的学科太麻烦，不如用实际行动告诉他——管他是谁锻造的丹炉，只要它是铜做的，在浓硫酸的作用下也得烧个窟窿。

柳和毓本想警告郁休不要白费功夫，可是看郁休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也没有阻拦，只是听着郁休的话，在他把绿矾油滴在丹炉上的时候适时地加上一把火，作为反应的催化条件。

果然，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郁休竟然真的用绿矾油将丹炉给烧穿了！

“这……”柳和毓惊得说不出话来。

“神奇吗？”郁休拍拍手心，得意地道：“这就叫学好数理化，走遍全天下！要是以后有空了我便教你，你们这里虽然可以修行法术千变万化，可最基本的科学道理却根本没人了解，你有没有想过，你们那些飞天遁地呼风唤雨的法术若是加上一些现代科技，能有多厉害？”

柳和毓虽然听不懂郁休的话，可看着他神采奕奕的样子也忍不住跟着心动起来，眼看着炉顶被他烧穿的一块钱币大小的不规则窟窿，由衷地感慨：“肯定很厉害。”

郁休不再废话，又在丹炉里不同的格子里加满了水，作为待会加温之后用来给炉内升压的手段，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便立即让柳和毓开始催动丹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