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马东锡!”
一阵眩晕袭来,陆啼眇举着友好手势晕了过去。在晕之前,她好像看到一抹墨绿色的人影……
陆啼眇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她又回到那个严厉的家,又见到那个不苟言笑的父亲。
她依稀听见梦里年幼的她问:“为什么小叔叔不回家过年。”
平日严肃的父亲此时流露出一丝悲伤,声音有些沙哑。“小叔叔去见爷爷了,他以后都陪爷爷过年了。”
年幼的孩子半懂不懂的点点头,又拉拉父亲的手:“可是……爷爷的屋子那么小,小叔叔那么那么高,真的挤得开吗?”
父亲沉默不语,陆啼眇又问:“那…和爷爷一起过年都要拍那种黑黑的照片吗?”
父亲突然蹲下来抱住陆啼眇,在她耳边轻轻说:“我们都会去见爷爷,所以一定要做点什么事啊,眇眇,不然会被小叔叔笑话的……”
不知哪来的一阵清风吹散两人。
陆啼眇的眼前又浮现一个场景,那是她第一次向父亲提出上前线的申请。
父亲阴沉着脸驳回了她的请求,她愤怒的质问为什么,父亲拍着桌子怒吼:“你小叔叔就是因为上前线死的!陆家的男儿多了还轮不到你这个女娃上去拼命!”
“照着我规划的路,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陆啼眇知道他是害怕唯一的女儿牺牲,但自古忠孝两难全,她不卑不亢的说:“我没法做到亲眼看着他们面临惨绝人寰的屠杀而无作为。他们虽然不是种花家的人,但不代表他们不是我的兄弟姐妹。没人帮他们,我帮!没人肯去援助,那我就一人去!总之,我不信邪能压正!”
父亲一时失语,像老了十来岁,“你小叔叔当年也是这么呛我的,一个个的……”
半晌,他低声喝道:“出去!”
陆啼眇听话走了出去,临走前无赖似的强调:“我会再来,直到你同意为止。”
“滚!”
一声中气十足的滚喊的陆啼眇猛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木制的天花板。什么情况?自己老爹还入梦骂她来了?陆啼眇本想起身去看,但背上的伤一动就像剥皮般的疼。
“现在最好不要动哦。”一道温和男声传来。
陆啼眇一下僵住了,她竟没有察觉有人在自己身边!她扭头查看,绿色长发的男人正微笑着看着她。男人脖子上缠的白色小蛇显得男人愈发诡异与奇怪。
与那条白蛇对上视线,陆啼眇身体一颤,“woc!柳仙!”
白蛇晃了晃脑袋:“我乃长生,哼,倒是比哪些凡人通几分灵性。”
陆啼眇又是一颤:“woc!还会说话!”
长生又哼了一声:“大惊小怪。”
“woc!还会用成语!”
长生:“……”
早知道不让白术来这儿了,长生估摸着陆啼眇也把它当成什么山野精怪了,便狠狠地瞪她一眼,脑袋伸到白术后脖颈不理人了。
陆啼眇哪能不知道长生呢,只不过一时嘴欠想逗它几句。
白术在旁一直未插手他们的谈话,陆啼眇的眼神落在他身上,笑了一下:“白术大夫,你好。”
白术点点头,也是笑着:“你好,小陆大夫。璃月的医馆不多,本想着找个机会认识一下,没想到这第一次见面就这样…”
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找形容词。
“不同寻常。”
陆啼眇豪迈一笑,“谢谢夸奖。”
谁夸你了啊!长生听见都要忍不住怼了。
陆啼眇轻声问:“那个孩子呢?她没事吧?有没有受什么伤?”
白术笑着说:“没有,您把她护的很好,需要的话您现在就可以见到她。”
陆啼眇摇摇头:“不用,我这一身伤,再吓着人家孩儿。”
白术的笑容愈发和蔼,但陆啼眇总觉得似曾相识。
坏了!这不是当时宰肥羊(旅行者)时露出的奸笑吗!
陆啼眇举起双手,满脸无辜:“事先说明,我没太多钱。”
白术笑的更灿烂了,温和的声音在陆啼眇听来仿佛恶魔的低语:“没关系,你我二人同为医师,想必陆大夫医馆里的上等药材是不少的……”
陆啼眇捂住心口,弱小可怜又无助,“白术大夫,您这是要我命啊……”
好在白术只是开个玩笑,随后笑眯眯的报出一个亲情价,陆啼眇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没要她那株上等清心就好~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矮矮的淡紫色发色的小女孩端着碗药进来了。
她有些奇怪,小巧可爱的脸被一张符纸遮住大半,周身散发着一种缓慢僵硬的气息。
“白先生……七七……把药端来了……”小女孩似是不怕烫般端着直冒白气的药直直的站着。
白术接过药放在木桌上,笑眯眯的对七七说:“谢谢七七了。”
七七乖巧的站到白术身边,像一个木头人一样不动了。
“请用。”白术说。
陆啼眇费力的坐起来,秀气的脸疼的面目狰狞。接下来一串动作疼的陆啼眇恨不得当场去世。
“噫——好苦。”陆啼眇皱着脸吐吐舌头。
白术依然是一副笑颜,“陆大夫倒与传闻中的不同。”
“传闻中的我是什么样的?”陆啼眇艰难的把空碗放在桌子上说。
白术思考一下,开口道:“娴静,落落大方,不争不抢……”
陆啼眇听的心里喜滋滋的,“然后呢然后呢?”
白术眼睛弯的好似初三的月亮,“呵呵呵,陆大夫可真是有趣。”
陆啼眇嘿嘿一笑,“就当你是在夸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