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焦的黑色大地上鲜血横流,战火吞噬了一切。外界之人姗姗来迟,跪倒在曾经的故土。
仇恨,懊悔,掺杂着故土的哀嚎一同编织成荆棘的王冠,外界之人毅然决然的拿起反抗之剑。
外界之人金发灿烂,神情却冰冷:“我与[天理]誓不共存!”
陆啼眇从梦境中惊醒,扶额大口呼吸。梦境中的一切显得那么真实,像是她亲身经历过一样。陆啼眇的鼻尖还萦绕着似有似无的血腥味。即使脱离梦魇,可荧的那句话让陆啼眇的心脏砰砰直跳,其中蕴含的杀意与恨意如滔天巨浪,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正回想梦境时,一阵‘叨叨叨’声从窗外传来,一块阴影站在窗外,孜孜不倦的敲击玻璃。
陆啼眇打开窗户,一只暝彩鸟停在窗沿上,歪着小脑袋观察面前的人类。陆啼眇依照昨日提纳里的提醒,从墙上挂着的布袋中抓了一把坚果杂粮。
见到食物,暝彩鸟的眼睛都亮了,狠狠的把头栽入碗中。幸亏陆啼眇反应快,否则就要被啄到手了。
这只暝彩鸟叫阿笨,它的主人最近辞职了,其他的巡林员有各自要忙的事,照顾它也是有心无力。于是提纳里决定连房带鸟都交由陆啼眇照料。
陆啼眇欣然答应,只用了半天不到的时间和它达成了‘有奶就是娘’的肤浅友谊。
简单收拾一番,陆啼眇便出门了,化成郭还在睡梦中,陆啼眇闲的无聊,干脆坐在山头看日出。
天际的鱼肚白逐渐变成橙红色,却在短时间里被湛蓝色慢慢侵占。陆啼眇伸出手遮住那一点耀眼光芒。
少女的声音传来:“坐在这里很容易着凉。”
陆啼眇偏头去看,绿色头发的少女正笑着看她。
陆啼眇也被笑意感染,站起来拍掉身上的土,笑着道:“早上好,柯莱。”
柯莱道:“早上好…看样子你在这里待了有一会了,是住着不习惯吗?”
陆啼眇开玩笑道:“这可比我在野外住要舒服多了。只可惜我这人天生劳苦命,消福不了好东西。”
柯莱善意的笑了笑。
晨间的休闲时光总是短暂的,很快巡林员们又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阿笨金鸡独立站在陆啼眇的肩膀上,感人的体重压的人肩膀一边低一边高,罪魁祸首还在颇为自豪骄傲的张开翅膀向小黄狗叫嚣。
陆啼眇伸出食指摸了摸阿笨的冠羽,严肃道:“我要去处理死域,你不能跟着去。那里对你来说太危险了,你要留在这里。”
阿笨歪歪脑袋,讨好似的蹭蹭陆啼眇的脸。在它看来,这个给它食物的人类将要出去觅食,如果它偷偷跟在身后,在狩猎后偷袭她,岂不是能不劳而获!
阿笨假意留在化成郭,实际上狗狗祟祟的尾随陆啼眇。
陆啼眇丝毫没有察觉。森林是动物们的天下,单论隐匿的技巧,阿笨要比陆啼眇高超的多。
这片死域处于一处偏僻狭小地带,不太好施展身手,不过好在滋生出的怪是蕈兽。
三两下搞定它们,陆啼眇一剑刺入暗红色的死域瘤。瞬时间,草地上长出无数青绿的嫩芽。
阿笨喜欢这种气息,像是枯死的落叶又变得生机盎然一样。
阿笨抖了抖羽毛蓄势待发,可没等它偷袭,只听轰隆一声,尘土飞扬。陆啼眇便没了踪影。阿笨吓了一跳,只是觉得有更强的捕食者率先出手了。
此地不宜久留。阿笨毫不犹豫的带着那指甲盖大小的悲伤飞走了。
而另一边的陆啼眇淡定的拍掉身上的尘土,开始打量四周。面前的是一个发着莹莹蓝光的弧形入口,入口处的杂草有半人高,像是没人涉足过。
陆啼眇用剑锋探路,逐渐走到洞穴深处。里面有荧光作为小灯,可以很轻易看清道路。走了几分钟,一条河拦在面前,陆啼眇眼尖的瞧见对岸的骗骗花。
她屏住呼吸窝在草丛里,没有想和它开战的想法。
忽的,触碰到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陆啼眇低头去看,那没有她膝盖高的小东西也抬眼。
一人一兰那罗的视线相接了,没等陆啼眇有什么反应,橙色的兰那罗用小短手捂住眼睛,颤抖道:“啊——是那菈,兰耶娑要被那菈吃掉了——”
陆啼眇轻轻的戳了戳他的小帽子,道:“我不吃生的兰那罗。”
兰耶娑松了口气,刚想放下手,只听陆啼眇接着道:“我更喜欢吃油炸的。”
兰耶娑:“!!!”
陆啼眇噗嗤一声笑了:“哈哈,逗你玩的,谁会想吃这么可爱的兰那罗啊。”
兰耶娑转身正对陆啼眇,气鼓鼓的道:“那菈坏坏!敢骗兰耶娑,坏!”
陆啼眇忍俊不禁,兰那罗生气时圆滚滚的肚子更圆了,看起来就很Q弹的样子。
陆啼眇忍住想要摸摸的冲动,问:“你在这里做什么?是迷路了吗?”
兰耶娑摇摇橙色的小手,骄傲道:“只有笨笨的那菈才会在恒那(森林)里迷路,智慧的兰耶娑是想过河。”
陆啼眇了然,原来是想过河,结果被对岸的骗骗花吓到了。
陆啼眇笑道:“那我带你过河,你帮我找出去的路好吗?”
兰耶娑的语气很高兴:“原来黑色那菈就是笨笨那菈!既然那菈这么说了,那兰耶娑就答应你。”
陆啼眇忍俊不禁:“我叫陆啼眇,不是什么黑色那菈。”
兰耶娑打了个冷颤:“那菈陆啼眇,过河后要小心点,桓那吉很可怕。”
陆啼眇笑着打了个响指:“你放心好了,不用过河后,过河前我就可以把它干掉。”
兰耶娑碰了碰陆啼眇的小腿,道:“那菈,‘吹妞’!”
陆啼眇摆好姿势,看着瞄准镜里摇摆的骗骗花,随即扣动扳机。
骗骗花应声倒地。
陆啼眇笑着,扑了扑身上的土,伴随着响指声冰制的枪碎成碎渣。她纠正道:“是‘吹牛’,兰耶娑从哪学来的词?”
“哇——那菈陆啼眇好厉害!轻易就打败了桓那吉!兰耶娑在恒那里听见那菈说的!”
陆啼眇把手放入河中,水面冻结形成了一条宽敞的冰路。她笑道:“可以走了…嗯…你没穿鞋子,不会觉得冻脚吗?”
兰耶娑叉腰,很是骄傲的道:“那菈笨笨,兰耶娑可以飞!”
它帽子上的两片叶子像竹蜻蜓一样匀速旋转,缓缓的飞了起来。
陆啼眇的视线正好落在兰耶娑的小肚子上,上面的白色花纹随着它的呼吸起伏。看起来就很软很好摸。
陆啼眇努力控制自己想伸手的冲动。不可以这么没礼貌,想点别的想点别的…
陆啼眇想起昨晚的梦,看着面前引路的小橙色,问:“兰耶娑,对兰那罗来说梦有什么意义呢?”
兰耶娑飞行的速度慢了,和陆啼眇并肩而行,道:“兰耶娑只知道‘我们’靠梦连接在一起。梦是美好的东西,种子的雨露。兰耶娑喜欢。”
陆啼眇:“那在什么情况下会梦见过去的事?”
“那菈陆啼眇指的是‘记忆’吗?所有的记忆都会汇聚成的‘故事’,故事和记忆会在恒那交织生芽,最终开出漂亮的花。”
陆啼眇抿嘴沉思,问兰那罗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果然要去问问纳西妲吗?可是要怎么去?
为了确保世界线的稳定,陆啼眇不敢轻举妄动,况且,不久的将来空会有一个强大团队和一个周密的计划,她要是脑子一热做出点什么,怕是会弄的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现在只能静观其变,静待空来。
兰耶娑带领陆啼眇来到一片空旷的地方,此地的最中间有一株须弥蔷薇,蔷薇的上方可以见到一个碗口大的小洞,蔷薇正是依靠这一缕少的可怜的阳光存货
虽然只有那一点可怜的阳光,但它开的依旧那么生机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