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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晋江文学城唯一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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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抱朴宫那边有停车的地方。

虽然我刚成年就拿到了驾照,这些年也自驾游去过那么些座城市,还曾梦想去达喀尔开拉力赛……但鉴于没有领航员,我成为赛车手的梦想就此搁浅。

林狗问我为什么想去达喀尔的时候,我想了想,然后回答他,因为这是勇敢者的游戏啊,用人类的血肉身躯去征服大自然。

我实在太向往那种高速疾驰的感觉了。

光是设想一下,你的面前是一望无垠的戈壁滩,而你不需要操心未来人生该走哪条路,只需要把油门踩到底,然后向前、一直向前,哪怕粉身碎骨也无所谓。

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带感的事情吗?

陈述完我的抱负后,我等着林狗劝我别作死,没成想,他居然说自己可以给我领航。

领航员是赛车手的眼睛,比赛的过程中你把性命交到对方手中。他要是报错了路书,你们就会一起去见阎王,尤其是在沙漠那种没有任何路标的极端环境中。

我觉得他一定是对我积怨已久想跟我同归于尽,就果断拒绝了他。

我的英勇毋庸置疑,但梦想的破灭让我疏于练车,后来能蹭林狗的车我就不自己开了,刚好把高考完那段时间他蹭我的加倍奉还回去——

好吧,其实是上次我开车载我妈去重庆的一座庙,去之前我妈说:“嗨呀,重庆嘛,开车一两个小时就到了噻。”

去之后我再三确认导航界面,发现没开错,然后望着前方那一连串目测超过三十度的坡,心情复杂侧过头打量我妈。

我妈年纪大了,估计经不起什么惊险的走位了,所以我很孝顺地问她:“妈,我是不是有保险,到期了没?”

我妈和蔼地回答:“你放一万个心,这车刚买就上了保险的。”

过了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哦,你说的是你自己的保险啊?那我啷个晓得嘛。”

重庆的山路给我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回来之后我决定打死都不要再自己开车上山了。

其实高中刚毕业的时候我根本没想过考驾照,纯粹因为我爸看隔壁小林在学,就心血来潮也给我报了同一所驾校的同一个教练。

我们报的是手动挡,离合踩上去没多久脚就麻了,于是我跟林狗轮换着一人开一会儿。后来新加了一名学员,我就跟林狗坐在后座。

第三个成员的车技令人堪忧,竟然能把教练车在平地开出过山车的感觉。

我用视死如归的眼神望向林狗,发现他居然气定神闲靠在靠背上玩手机,我惊了,问:“你怎么这么淡定?”

“你刚学会骑车没多久就非说自己能再载一个人,然后把我带进了周大爷的油菜花田。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刚站起身就被你一把推了出去,再被周大爷提着把锄头瞪着。

三个月之后你硬说自己车技精进,然后把我带进了学校旁边那个臭水沟。我好心帮你挡了水,回去的路上你离我三米远还一个劲儿嫌我臭。

我不计前嫌接着坐你后座。好不容易能骑稳当了,你又觉得自己能行了,拉隔壁王大爷的孙子坐前面车筐上,最后我们三个人都栽进了那片牵牛花里。”

隔天林狗跟我说他莫名收到了XXX说唱比赛的邀请函,我安慰他说不定是有人挖掘到了他的rapper天赋好心帮他报了名,语重心长叮嘱他好好练习,并临时编了十七条街头法则告诉他严格遵守。

不过当时他一口气罗列完我的光辉事迹,面无表情地总结:“我在你后座玩过这么多次命现在你问我为什么这么淡定?”

“那看来我真是教导有方。”我宽宏大量地表示他不用跪下来谢我,又看到他刷手机的过程中眉头越来越皱,问:“你刷到什么东西了?”

他摁灭手机屏幕,说:“一个狗吠的视频,吵死了。”

“你既没戴耳机又没点外放,难道你是靠通感做的视频理解吗?”

我的手机刚好也一直在震动,点进去一看,班群热闹哄哄好像在讨论什么,而且还莫名其妙@了阎罗王(鄙人的Q-Q昵称)。

刚想往上翻消息,林狗就臭着脸说到我练车了。

我把班级群的消息遗忘在了脑后,换到驾驶座去。过了好几天我才想起这档子事,发现当时有个男生在群里跟我表白,而其他人在起哄,刷了几百条消息。

我不明白那个人的脑子到底有什么大病,非要在群里表白,点击他的头像想把他骂一顿。

聊天框猝不及防弹出一个红色感叹号。

我这才想起,原来是我之前把他拉黑了。

我有点儿忘了自己为什么要把那个男生拉黑,直到暑假都快过完的时候,林狗突然提起这事,漫不经心地问我:“你高二的时候不是还说对那谁有点儿好感吗?”

“那谁是哪谁?”我皱眉:“陈牧之、沈宣还是周——”

“边野。”林狗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名字,打断了我的进一步罗列。

“哦,边野啊。”我很快回忆起当天的情形,惆怅地说:“他跟我表白那天我发现他脸上长了个闭口。”

“他连跟我表白都不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他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我。”我看着脚下滚滚东流的长江水,深深叹了口气。

我不明白林狗的表情为什么像生吃了一盘大蒜一样,他又问:“那你拒绝陈牧之也是因为他没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没有,他那天专门做了个造型,但他喷的香水是热门款,我不喜欢。”

林狗的表情变得更臭了。

我觉得这种话题很无聊。毕竟人是视觉动物,而我又是一个很博爱的人,胸襟比大海还要辽阔,但凡有姿色的男生我都能欣赏一会儿。

需要澄清一下,我胸襟比大海辽阔并不意味着我是海王。他们的姿色并不足以令我念念不忘,在一起就更不可能了,我也无意通过“和很多人谈恋爱并玩弄他们的感情”来证明自己思想时髦走在时代前沿。

更何况他们身上还有那么多瑕疵,我连自己的缺点都烦得要死,为什么要容忍别人的缺点?

这种想法导致我一直觉得跟喜欢的人结婚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

因为生活在一起后你将发现对方吃了大豆会放屁、起床会有口气、睡醒会有眼屎……更别提各种柴米油盐酱醋茶了,这简直是灾难中的灾难。

什么好感经得起这样造啊?

白月光之所以成为白月光,就因为他们高高挂在天上,要是哪天近距离观看,你只能看到月球表面那些坑坑洼洼的环形山。

由于这种吹毛求疵,我永远都无法真正喜欢上别人。

对于我来说,人生最美好的状态是二十岁前无痛消失,其次是孤独终老,最后才是成家。

我深知自己的思想不可理喻,世界上永远都不会有第二个人跟我持有同样的想法,所以当姐妹问我为什么说自己要孤独终老的时候,我只好说一个人过更自在。

事实上从小我就是个很怪的小孩,特别喜欢和同龄人反着干。他们乖巧的时候我叛逆,他们叛逆的时候我乖巧,我觉得和其他人同化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

很多时候我都无法深究自己这种想法是如何诞生的,只是本能地恐惧在人群中泯然众矣的感觉,好像那样我就成了被圈养的羔羊,千篇一律而行尸走肉地活着,那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我尝试回溯,想起了一个模模糊糊的童年片段。

那时候我还很小,某天在院子里数蚂蚁,数着数着突然冒出一个个很奇怪的问题——

“我”这缕思想是怎么产生的?它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脑子里?

其他人会感受到“我”这缕思想吗?可我没办法感受到别人的思想,他们应该也感受不到我的。

“我”死亡的时候它会消失吗?可“我”出生前都没有过这缕思想,它应该也会随着“我”的死亡而消失。

刚冒出这些想法时,它们就像一团汹涌且不规则的潮水,向我疯狂袭来,让我几乎有种溺毙的错觉。

渐渐的,我经过一层层严密的推导,最终得出一个结论:“我”的思想就是独一无二的、专属于我自己的、因为我的诞生而诞生的思想。

或许正是这个结论成了我日后行为的总纲领。

我会看很多书、去很多地方、见识很多新事物,然后把那些东西融合在自己的思想体系里,内化成为我的一部分,而不是被它们改造成面目全非的、崭新的“我”,因为那样的话“我”将不再是真正的“我”了。

我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万斯年,所以理应独一无二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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