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哄小说网

繁体版 简体版
难哄小说网 > 猜猜系统崩溃之后谁先倒霉 > 第77章 第 77 章

第77章 第 77 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正月五日,天恒山起了好大的风雪,放眼望去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白茫茫的迷雾。

下雪不冷化雪冷。赤砂的文官上奏,认为成婚的队伍须得今日启程,否则随后几天风暴更甚,就该延误了婚期。

按照西凉的习俗,子女在父母堂前定亲,而在自己成家立业之地完婚。

我坐在仪仗队伍之中的一驾车舆上,等着侍从启程。

马车遮风的帘子从外被人掀开,西洲月穿着大红长袄踏上车来,身形压得车内轻微仄歪了一下。

衣领前后绣着金灿灿的格桑花纹路,从肩头一直延伸到垂在脚面的衣摆,他一走一动,花纹就像动了起来,仿佛真是随风飘摇的花瓣一样。

“这是通关的文牒和假的户籍,我先且交给你。”西洲月从袖口内侧掏出那个塞得满满的刺绣锦袋。

从袋子的崭新程度和上面精致的花朵图案来看,应该不是他的常用之物。捧在他手里,也显得格外不协调。

见我盯着绣袋看,西洲月干咳了一声,一把丢在我膝头:“你自己收好,省的到时候再找我添乱!我可不想在给你办葬礼时,还得私下接待你。”

我打趣道:“我这人喜欢低调,后事从简就好,可千万不要风光大办。”

西洲年没好气地睨了我一眼:“那会儿你死都死了,我怎么祭奠亡妻,就不用你来指点吧。”

“行。”我想了想,又认真说,“多谢。”

“无妨。我既然答应了你,也得到了你的诚意,就绝不会似那种不仁不义之辈出尔反尔的。”西洲月悠悠道,“再说,还需等你我礼成,我验过月河湾调令的真伪,才安排你病逝的后事。”

这就是我们谈成的盟约,我用月河湾调令与新十三州,换西洲年平安撤离,我假死返乡。

那调令是二号机昨夜里现写出来的,再无论如何,二号机也曾经是安载公,月河湾是他亲自治理的一方水土,其中的人口、城镇,他早已烂熟于心,落笔流畅到没有一丝犹豫。

“月河湾这十年的安排未曾改过,今后应也大致如此。也许与我所写偶有出入,但这就是你要考虑的问题了。”据他所言,内容大约有八分准确,剩下二分则不可强求。

当时命悬一线,成败攸关,这个法子纯粹是急中生智的无奈之举。至少把他的头盔保住了,到最后也没闹出西洲年与西洲月兄弟相见的局面。

命也保住了。

西洲月居然出奇地好说话,简单审阅了几行过后,就下命令放人。原来这小子也并没那么多坏心思,只不过是真的很需要哥哥的调令罢了。

有西洲月的帮助,西洲年想在西凉隐瞒身份甚至变得更容易了一些。

“你那小情郎运气很好,这两日父皇正革新兵法,各个关卡的调度都不严格。他拿着赤砂的通牒,走动也没什么阻碍,此刻大约早就离开王地。天高路远,你们日后定能再复相见。”

他像是想宽慰我,说了几句充满希望的话,却不料我听后并不如料想中那么高兴,沉默了一会儿,实在按捺不住好奇,问我:“你那情郎为什么不能露面?他……”

本来就是莫须有的情人,我不想认真回答,索性乱编:“他为救西洲年毁过容,不想以真容示人。”

“哦……”西洲月不知道自己联想成什么样子,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又问,“那他从前呢?如何?”

“他……”我审度了一下,说,“倒是巧了。年轻时长得像你。”

这话倒是一点儿也不假。

西洲月听完却噎住,纵然诧异,好半天没再问我一句,回身跃下车子。

我倒也乐得安静,坐在另一侧打盹。

过了不多时,马车传来轻微的推拉感,摇晃了一下,开始慢慢向前。

车轮走上山路,压过前些日累积的冰雪,一寸寸的咯吱声,像旅人踏过一片宁静的岁月。

我经历了许多辗转波折才与西凉邂逅,从前我警惕地维持着与这里的距离。

可是在即将告别巍峨雪山之际,之前的种种惶然和急躁忽而不再能困缚我了,只剩下一种陌生的宁静感。

我忍不住掀开车帘,再度凝望这一片遥远的国度。

眼前是一片被皑皑白雪温柔覆盖的山峦,阳光斜洒,银装素裹的世界染上了一层灿烂的金黄色辉光。

山风微拂,依然带着刺骨的寒意,又分明的夹杂着一种野草枯萎后的残香,混着冰的清冽。

这是严冬的味道,闻起来像自由。

我眯起眼睛,不自觉地笑着,探头回望,远方的山峦在以极其缓慢而不可逆的趋势倒退。

远眺了一会儿,却又发现了不对。

一个黑点跃然在雪山的底色之上分外惹眼,它在活动,像白色宣纸跳动的墨迹。我蹙了下眉,想凝神细看,马车却晃了一下,车帘遮了一瞬的眼睛。

再重新扶稳车窗,那似乎是一道身影,红衣赭发,如雪地里的格桑花,身下驾一匹雪白的马,与背景浑然一体,乍一看像凭空御风一般,渐渐地靠近了。

队尾的赤砂军也很快跑上前,和西洲月低声汇报了状况。

西洲月蹙了下眉,回头见我从气窗漏出一双眼,对视了片刻,说:“有人跟车,我去看一眼。”说罢策马而去。

我已经感到不妙。

不需要看清,我就知道那人一定是西洲年。他策马的姿势,走路的姿势,身形和轮廓,我见过无数遍的。而且通体雪白的马,不是“乌图”又是谁呢?

是一号机,月河湾的西洲安载。

我烦躁起来,一放帘子坐回到车里,本来就汹涌澎湃的月经更是在情绪波动下翻起丝丝钝痛。

他来做什么?都这时候了,他来做什么!

屋漏偏逢连夜雨,西洲月的马蹄声渐行渐远时,我感到马车猛地仄歪了一下停在路中。

接着,前方随行的侍女队伍中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声。

一阵马嘶如茶炉滚水划破了宁静,马车开始左右摇晃,杂乱的脚步从前方向这里跑过来,巨大的人流将马车车厢冲击得倒退了少许。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