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王府,没来得及想办法隐瞒,弟弟第一时间就跑着去找王药,顾依硬着头皮让黑面夫君把脉检查之后,夫君说是油不干净,得把吃下的都排掉,于是给他喂了一杯热茶,那肯定就是泻药,不到一盏茶之后,顾依就在茅厕蹲了近半时辰,间中想出来,夫君居然挡在门外说,别麻烦,待着吧,还没完,于是直到腿麻,才得以脱离茅厕的幽禁,心想该可以休息了吧?岂知,喝了碗稀薄的药后就被勒令面壁思过。
顾依从小没印象自己拉过肚子,小时候为了裹腹,倒在地上的残羹剩饭他都捡起来吃,只是给弟弟的会先洗过,怕弟弟吃进砂子,没熟透或熟烂了被丢弃的果子,他也吃得不少,管不了涩还是酸,能吃进些劳作体力就行,腐臭的动物内脏实在难下咽,他就烤得爽脆,咬在嘴里只有焦味,那样长大着的他,都没闹过肚子。
魏溪和宋河都吃了炸糕,顾叁在马车上也吃了两个,顾家军其他弟兄亦都没有排队上茅厕的现象,怎么就自己这么难堪?不仅腿软,后边还拉得火辣辣犯疼,顾依越想越自责,一定是练功不勤奋,身体才会不如以往强壮,他决定明日起天天早晨徒步跑山、黄昏游泳渡河,以超越从前和萧寅数年征战的体质为目标。
既已立志要更努力锻炼身体,举藤杖站几时辰算什么?顾依收起心思,绷紧了臂膀和肩背肌肉,把藤杖举高拿稳,然后干脆闭上眼调理内息。
“王爷、王爷。”
意识到有人叫唤,睁开眼来时,天已擦黑,刑堂点起两盏足够照明的灯,还有两个烧得旺的火盆。
“老爷吩咐我来,伺候您洗澡更衣。”王牟拿下藤杖,还有贴在墙上的牛皮纸。
“我自己……嗷……”放低手臂时的酸痛太尖锐,顾依没忍住因自然反应而迅速盈满眼眶的泪。
“哎……”王牟的叹息像个心疼孩子的长辈,令顾依不由得想起王药的爹,这生人要不是许了给王药,顾依都不会知道原来‘父亲’这样的人物是可以这么和蔼。
那瞬息对王老爷的思念,令顾依放下心防,顺从地跟随王牟到沐浴间,王府内也有个温泉,自然就围作浴间,方便随时能泡热水澡,不用频繁烧水。
王牟伺候得宜,礼数到位,不曾直视顾依的身子,也没有直接触碰顾依肌肤,顾依便不至于太尴尬,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让王药以外的人替他沐浴,自从定居王府,王药安排过伺候他洗浴的丫鬟,但他至今没法接受,男女有别,非礼勿视,这是王药以前教过他的,于是在他认知里,男人和女人是得保持距离,除非已成夫妻。
王牟给安定王擦干身子,披上柔软的长袍,就收拾东西躬身告退。
“呃,等等,裤子呢?”安定王问。
“王爷请稍等,老爷一会儿就来。”王牟答非所问后就离去。
温泉还在冒着蒸腾热气,顾依下边光溜溜,但并未觉得凉飕飕,可尽管生理上暖烘烘,他还是不由得皮皮挫。
就在考虑着是否溜去狼圈过夜,夫君便来了。
“王爷。”王药捧着那个安定王爱恨皆有的红木箱子进来。
安定王唤枕边人有几个模式,没做亏心事时叫‘王药’,做亏心事叫‘哥’,撒娇求欢叫‘相公’,害怕的时候叫……
“夫……夫君。”夫在上,安定王才开口就膝盖发软着要跪。
“你还知道怕?”
夫君放下箱子,走近身前,绵言细语:“夫人,跪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