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痛,仿佛有火在烧,宋玉满捂着被打脸,不可置信,“你,你为何打我?”
吴辛指着她的鼻子道,“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是不是后悔嫁给我了?”
宋玉满摇头,“我从未这样想过。”
“去找你老子告状,拿你老子压我是吗?”吴辛醉醺醺坐在椅子上,乜斜着眼。
宋玉满解释道,“我并未告状,只是想让父亲劝你用功读书而已,我既然嫁给你,自然要为我们的将来考虑。”
“你少在老子面前假惺惺的,我告诉你。”吴昕一把抓住宋玉满的前襟,几乎将她提起来,低头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我告诉你,老子早就不读书了,老子早就不是读书人了。”
宋玉满既惊又怕,“不,不读书?”
吴辛放开她,嘿嘿笑着,“对,不读书了。”
宋玉满道,“那做什么?”
“做什么?老子今儿个就告诉做什么。”吴辛眼睛通红,状若疯癫,仗着酒劲,心中更没了顾忌,对着宋玉满就是拳打脚踢,“我让你去告状,我让你去告状,日后你若是再敢去找你老子告状,你告一次,回来我就打你一次,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宋玉满自不会站着挨打,挣脱吴辛的手便要出门,吴辛酒气上涌,正在气头上,见她要跑,更是气上加气,一把将她扯倒在地,拳头似雨点般落下。
转儿端着汤进来,看到这一幕,被唬住了,手里的碗盏碎了一地,慌着便开始拉扯吴辛,吴辛喝了酒,脚下不稳,被她推倒在一旁。
宋玉满早已被打的满身满脸青紫。
吴辛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对转儿道,“还有你这个小贱人,你若是敢背着我偷偷告状,我就剥了你的皮。”
两人抱在一起,哆哆嗦嗦不敢说话。
吴辛打累了,爬到椅子上休息,“看在你带来那些嫁妆的份上,今日先饶过你,从明日开始,老子的事你少管。”
有了宋玉满的嫁妆,吴辛出手自是大方,很快身边又围了一群朋友。回到家也只把宋玉满当奴才指使,宋玉满稍有一句话不对,他便横眉瞪眼的,若是多说一句,他抬手便打。
转儿看着宋玉满旧伤未去又添新伤,话未出口,眼泪先流了下来,“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我们去找老爷,老爷一定会为小姐做主的,和离,对,和离。”
宋玉满摇头,“夫人不会同意的。”自己的日子如何有什么要紧,对梁氏来说,自己的脸面才是最重要的。
这门婚事是她亲自为自己选的,便是为了自己的脸面,她也不会同意自己和离,更别说那吴辛与她有亲。纵是闹到父亲面前,她不过以新婚夫妻,年少气盛,脾气还需磨合等话遮掩。自己的婚事父亲尚且全权交给她去办,出嫁后小夫妻间的事他又岂会管。
“难不成就这样日日忍着?”
宋玉满眼睛微阖,心一抽一抽地痛,是啊,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命吗?
这日,罗紫笙和竹儿在窗下做针线,有小丫头进来对竹儿道,“你娘来了。”
竹儿听闻手上的动作一滞,脸色不怎么好看。
罗紫笙道,“做了这一会儿子,脖子也酸了,你去吧,我也歇歇。”
“是。”竹儿把东西收好,这才不紧不慢出门。
竹儿的爹娘都是勤奋老实的庄稼人,以种田为生,平日里也做些别的生计,家中日子虽不富裕,却也不愁吃喝。偏她哥哥是个不争气的,手里有两个子儿便开始学坏,染上了赌钱的毛病,一次输了个大的,因实在拿不出,天天被人堵门要债,日子没法过,这才想了个不是法子的法子,把竹儿卖了。
要债的人走了,竹儿的心也凉了。她哥哥悔恨难当,跪地磕头,赌狠扇自己耳光,只可惜死性不改,没过多少日子一切照旧。
初来将军府时,竹儿吃了不少苦,好在她聪明心细,偶然被何氏注意到,恰逢那时罗紫笙病中,于是便被派去照顾她,罗紫笙病好后便把她留在了身边,她这才不再受苦。
日子长了,兼着跟在罗紫笙身边不再受苦,竹儿对哥哥和母亲的恨意不再如当初那般强烈,慢慢的冰雪消融便开始走动起来,只是心中对母亲和哥哥总是亲近不起来。
竹儿的娘看到竹儿,忙笑着迎上去,嘘寒问暖,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
竹儿也不理会,“小姐这几日身子不好,我不能离开时间太长,你有什么事快说。”
家中还需要竹儿帮衬,且当初把她卖了,她娘心中对竹儿有愧,对竹儿的冷脸也不放在心上,听闻罗紫笙病了,忙道,“可是病了?请了大夫没有?这生病可不是闹着玩的,千万要注意才是,别仗着年轻便不放在心上,老了之后一样一样都会找上来的。你们现在年轻不知轻重,这可是娘的亲身体会。”
竹儿道,“小姐的事情自有老爷和夫人操心,娘就别瞎操心了。”
她娘讪笑两声,瞅了竹儿一眼,才道,“娘今日来,是有件喜事要说与你,前些日子有人给你哥哥说媒,对方同我们家一样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那姑娘我也是见过的,模样性情都好,我着实满意。你也知道你哥哥,他名声……,这桩婚事能成,也是不易。”
竹儿道,“既如此,哥哥今后就更应该踏踏实实做事才是。”
她娘连声道,“你说的是,我也是这么劝你哥哥的,你放心,你哥哥已经改好了,再不会似先前那般混账了。”说罢偷偷打量竹儿,嗫嚅着不知如何开口。
竹儿看她这副模样,心中明白过来,“可是缺银子了?”
竹儿既卖给将军府,便是将军府的奴才,没有主子的同意不能私自回家与家人见面,兼着竹儿对她娘和哥哥失望至极,不愿回家,因此,自打她进将军府后便再没见过她哥哥。她娘倒是来过将军府几次,不外乎向竹儿要银子使的,且多半是因为她哥哥又赌输了钱。
她娘为难道,“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你哥哥他……”提到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她娘不知如何开口,若非他死性不改,依旧烂赌,家里也不会是如今这般形景。
“如今你哥哥成亲,总归是好事,成亲之后就是大人了,况且有媳妇管着,你哥哥定然不会似从前那般了,你哥哥是我们王家唯一的根苗,他纵是再不争气,还是我儿子你哥哥不是?眼下他已经痛改前非,他要成亲,为我们王家延续香火,我这个当娘的岂有不支持的道理。我知道你恨你哥哥,恨我们家,可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就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份上,看在这是他终身大事的份上,你就帮帮他吧。”
“一家人,事到如今说什么一家人。”竹儿眼眶含泪,“娘,有时候我真的很恨你,你知道吗?我恨你为什么不像哥哥一样坏的那么彻底,恨你为什么不指着鼻子骂我,恨你为什么不绝情。这样我就可以彻底死心,不再顾及亲情家人。你一边和哥哥一样逼我,一边对我心怀愧疚,让我对你还抱有一丝希望,你心里是在乎我的,每当我觉得你是真的关心我的时候,你就会像哥哥那样无情地逼我。娘,你告诉我,我该这么对你?我应该恨你还是感激你?”
她娘的眼泪也滚落下来,叫着竹儿的乳名,“娘对不起你,娘对不起你,是娘没本事才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下辈子你当娘我当女儿,我当牛做马报答你。”
旁边有人经过,竹儿扭过头去,把脸上的泪水擦干,“你在这里等着。”心中的委屈她哭诉过质问过,过了这些年,她已经无力再说,只希望哥哥真的如娘所说,成亲后会慢慢变好。
回到房中,竹儿把自己这些年积攒下来的月钱拿来,全部交给了她娘,她娘伸手去接,竹儿并未松手,“娘,你女儿只是将军府的奴才,并非小姐,你知道吧?”
她娘不明白她什么意思,竹儿继续道,“我是好命跟了小姐,成为小姐身边的大丫头,不再挨打挨骂,每月可领二钱银子,一年十二个月,我在将军府待了几年?娘从我这里拿去了多少?这些娘心里要有个数。”
她娘连连道,“有数有数。”
竹儿道,“因着哥哥成亲,我已经把全部的月钱拿出来了,日后若是哥哥再惹下什么祸,再不要在我面前张口,若不成就把我一刀砍死剁了卖肉吧。”
她娘一听这话,那里还敢言语,“你放心,从今后我一定对你哥哥严加看管,他若是在敢去赌,我就剁了他的手指头。”
“慢着。”
她娘又返回去,竹儿想了想,把腕上的一支素银镯子退了下来,给了她娘,她娘捧着银子欢喜离开。
竹儿转身,不经意瞥见站在不远处的韩宗廷,心头一惊,方才的事不知被他看去多少,亦或者是自己多心了?他一个世子哪里会在乎自己一个下人的事情。
两人一前一后进屋,罗紫笙正坐在桌边,研究棋谱,桌上摆着一盘棋,见韩宗廷进来,便把棋谱放下了。
韩宗廷看到棋谱,甚感兴趣,“没想到罗小姐也喜欢围棋,实不相瞒,我对此也颇为喜欢,时常钻研,不如切磋一下如何?”
罗紫笙笑道,“不过是无事打发时间而已,称不上钻研,怕是要让世子殿下见笑了。”
韩宗廷帮着收子,“不过随便玩玩,什么见笑不见笑的,好久没赶围棋,手痒的很,今日你可要陪我好好玩几盘。”
见他兴致很高,罗紫笙不好驳了他的兴头,便应下来。之前听他说自己时常研究围棋,便想着对方棋艺精湛,因此不敢马虎,谁知几盘下来,罗紫笙发现韩宗廷的棋艺简直比二姐姐的女红还不如。
一盘结束,又是韩宗廷输,罗紫笙忍不住道,“世子莫不是在哄我?”
韩宗廷尴尬一笑,“被你看出来了?其实,这就是我真实水平,并未隐瞒,反而用尽了全力。”
罗紫笙挑眉,“你方才说你颇爱围棋,且时常钻研。”
韩宗廷一一把棋坪上的棋子收回,“很奇怪是不是?我确实颇为喜欢围棋,也时常钻研,甚至家父还给我请了名师,可我的棋艺始终没有长进。”
他颇为苦恼道,“之前我还对此闷闷不乐,现在倒也想开了,有些事不是我们努力就能达成的,既然我们努力过付出过,不论结果如何,无愧于心便好。”
他清澈的眼睛看过来,罗紫笙突然明白了对方的用意,想来是顺平世子听闻自己和文琰哥哥的事情,故而借围棋来劝慰自己。
罗紫笙点头,“世子殿下所言极是,无愧于心就好。”
收好棋子,罗紫笙唤竹儿添茶。
韩宗廷注意到有什么东西在拉扯自己的衣裳下摆,低头一看,登时脸色苍白,双脚离地,整个人蜷缩在椅上。
喵~,是一只肥滚滚的狸猫。
罗紫笙忙道,“可是伤到了?”
韩宗廷镇定下来,把脚放下来,懊恼,“我今儿个可是把脸丢尽了,不瞒你说,我怕猫。”
韩宗廷自嘲一笑,“我小的时候颇为调皮,母亲管不住我,便哄我说有猫妖,专抓那些不听话的孩子。我自是不信的,母亲便告诉我,猫妖专在晚上出来,我若是不信,晚上开门看看便知。那天晚上我打开房门,正准备出去,恰有一只肥猫向我扑来,两个眼睛放光体形肥大,我被唬住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相信这世上有猫妖,后来长大虽知道是母亲骗我,但我见到猫还是很害怕。”
罗紫笙命人把猫抱了出去,“这是我母亲养的,它平日里极少过来,偏今日过来一次,偏被你遇到了。”
“那可真是不巧。”韩宗廷整理衣袖,他自衣袖里掏出一个珠串,递给罗紫笙,“我特意为你求来的,保佑平安顺遂的。”
“多谢。”罗紫笙看着珠串,想到前些日子自己去清风观上香,那里求的来的顺遂,皆是天不遂人愿。
或许是方才已经失态,韩宗廷倒是放松,说了许多儿时趣事。
两人正说着话,何氏进来,“午饭已经摆上了,世子殿下也在,不如就留下来吃顿饭吧。”
韩宗廷爽快答应,“如此,叨扰了。”
何氏笑道,“不知世子在,未曾准备什么,世子有什么想吃的,我让他们做了来。”
罗贞不在,她们三人落座。
韩宗廷笑道,“能留下来吃饭,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哪里还敢要求什么。这次若是提这提那的,下次伯母不留我吃饭可如何是好?”
韩宗廷仪表堂堂落落大方,何氏对他的印象很不错,听闻她母亲身体不好早早离开后,对他更是多了一份心疼。
吃完饭,小丫头们上茶,三人一面喝茶一面聊天。
韩宗廷提到母亲在世时做的一道金齑玉鲙,味道甚好,母亲过世后,自己曾寻过不少地方,吃过不少人做的这道菜,可惜再没能吃到那个味道,颇为惋惜。
罗紫笙也道,“说起这个,我也惦念着一口呢。”
韩宗廷问,“可是什么呢?”
罗紫笙道,“前几年大哥回来,带我和二姐姐去打猎,玩累了便烤野兔给我们吃,那野兔被大哥烤的香味四溢,金灿灿直流油,别提多好吃了,当时便想着日后有机会定要让大哥带我们再去烤野兔吃,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这件事便搁置了。”
如今,大哥在外,常年不能回家,二姐姐出嫁了,今后三人再想似从前那般一起出门玩耍,是不能了。
何氏笑道,“你那里是想着吃烤野兔,你想着出去玩是真的。”
韩宗廷道,“这是什么难事,你想去,改日我带你去便是,不瞒你说,我烤野兔野鸡的技术也是一绝。”
看他那自负的模样,罗紫笙忍不住打趣道,“可是和你的棋艺一样精湛?”
韩宗廷哈哈笑,“被你猜到了。”
三人说了一会子话,何氏吃过午饭要歇晌,于是韩宗廷告辞,罗紫笙回房,都散了。
晚些时候,有林蕊的丫头来,说是百戏园子新排了一出戏,明个儿请罗紫笙一起去看戏,罗紫笙自想着在家中也是无事,便答应下来。晚饭时向母亲提起此事,何氏也愿意她出去散散心,便应允下来。
次日,梳洗后用过早饭,罗紫笙便出了门,林蕊早已等候在园子门口,见她过来,笑道,“等了你这半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正想着亲去你家请你呢,可巧你就来了。”
罗紫笙笑道,“可是我来晚了?不如今日的戏改我请如何?”
林蕊携了她往里走去,“不晚不晚,我给你说,今日这戏可是班主花费五年的时间才完成的,词曲邀请的是当今最负盛名的关先生,唱戏的是他们的台柱子。”说着,两人已来到园里,“你瞧,平日里那里会有这么多人,都是奔着关先生的名号来的,必定不会让你失望。”
罗紫笙抬眼望去,园内吵吵嚷嚷热闹一片,有站的有坐的,三三两两,或低声交谈或高谈论阔,中间还有卖吃食瓜果的小孩子穿梭其中。
罗紫笙不由细细看去,那人原是最喜热闹的,今儿这场景,他必定不会错过,可仔细看了一圈也没看到熟悉的身影,隐隐有些失望。
两人在位子上坐下,林蕊给罗紫笙继续介绍这场戏,说是一个富家小姐出门游玩时,看中了城门上站岗的一个小兵,不惜和家里决裂,也要嫁给他。敌国来犯,那小兵上了战场,立下功劳……
“呦呦呦,这不是罗小姐吗?”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林蕊的话被打断,两人闻声看去,不是别人,正是张廉,“几日不见,罗小姐不会不记得我了吧。”
罗紫笙起身,“张公子。”张廉造谣自己,以至于最后闹正公堂,着实可恶,罗紫笙如何会忘了他。
张廉笑吟吟道,“当初你水性杨花品行不端,你姐姐还为你出头,把我告上公堂,不但打了我板子,还让我入狱,我这不是好端端地出来了?现在又怎么说呢?你还不肯承认吗?”
罗紫笙沉着脸道,“事情到底如何,大人已经做出公断,是你诬陷于我,所以才挨的板子,这件事京中人几乎人人皆知,你若是不服气,大可以翻案,我无需承认什么。”
张廉啧啧摇头,“看来你不但品性有亏,嘴也是硬得很。我听说,你被安乐王府退婚了,这事可是真的?你们罗府和王府倒也门当户对,既是两家登对,人家退了这门婚事,自然是因为你这个人,若你是好的,王府为何会退婚?莫不是你朝三暮四朝秦暮楚被人家发现了?啊,哈哈。”
这件事本是罗紫笙心中一道伤,张廉此举无疑是当众揭开她的伤疤,在她伤口上撒盐。罗紫笙又羞又气,咬牙道,“此事与你无关。”
张廉见她被自己堵得无话可说,更加放肆起来,他故作担忧道,“姑娘家最重要的就是名声,若是名声毁了,将来可如何嫁得出去呢?事关名节,你若是有冤屈,千万不要忍着,说出来,我才能给你讨回公道啊。”
此事是自己和文琰哥哥心上的伤,况且其中牵连一条人命,罗紫笙自不会与他争辩,再者,那张廉本是挑衅,便是自己说出真相,他也不会相信,他不过是借此羞辱自己而已。
“你这样避而不谈,莫不是被我说对了,莫不是,真的是因为私会男人被抓,才被退了婚事?”张廉故作吃惊,左右看看,看到四周不少人都向这边看来,心中颇为满意,“罗小姐,难道被我猜中了?”
林蕊虽不知罗紫笙婚事究竟如何,实看不下张廉那嚣张气焰,忍不住道,“你这是欺负男人觉得不过瘾,又寻上女人的麻烦了?这京中谁人不知,你张公子一天到晚仗着你爹的势,在外胡作非为惹是生非,就差强抢民女逼良为娼了。紫笙的婚事确实作罢了,莫不是这背后是你在捣鬼?”
张廉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此事与我何干?”
林蕊煞有其事道,“你造谣紫笙,因此在公堂上挨打,回家又被你爹罚,你心中气不过,便暗中破坏紫笙的婚事,事后再抹黑于紫笙,以此报复,我说的可是与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