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思辙自诩出了大力,义正辞严地训斥道:“姐你还说,我们仨在这边忙,你还用你那小刀剌□□!”
范若若没好气地强调道:“是青蛙——”
范闲见范思辙难得的硬气,故意开玩笑道:“若若这是学医呢,你小心哪天你生病了,她也给你剌一下。”
范思辙闻言打了个哆嗦,立刻放下手中的筷子,乖乖起身道歉:“姐,我错了。”
陈雍容看着兄弟姐妹三人这样,有些好笑地摇摇头,她为范若若倒了一杯果浆,道:“总是盯着那么小的葡萄,怪伤眼睛的,我让人在你屋内吊一盏灯,这样也不会太费眼。”
范若若闻言抱着陈雍容的手臂道:“还是嫂子对我好。”
她鲜少这样对别人撒娇,看得范闲为她们两个和睦相处的样子欣慰,更是让范思辙看得胆寒。
陈雍容笑着低头看向她,道:“那你也不能连轴转,要是眼睛花了,我和你哥都要心疼的。”
范若若甜甜一笑,道:“我听嫂子的。”
陈雍容说完想起什么,开口问道:“思辙,我听人说你午后遣人回家拿东西,是漏了什么?”
提起这个,范思辙已然胜券在握,神秘兮兮地开口道:“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范若若哼了一声,道:“可不要给哥和嫂子惹麻烦,不然到时候唯你是问。”
范闲见陈雍容有些不解其意,为她夹菜道:“他好不容易又有个展示自我的机会,你们就给他点信任吧。”
次日,京都各大商铺的东家纷沓而至,范闲拉着他们在房间内讲起了“库债”的含义,只是对于这些心中早就对范闲有了成见的东家来说,范闲就是说再多,他们也只会联想到内库那两千万两的债务,自然是都不肯买账。
好在范思辙的“秘密武器”及时赶到,正是庆帝赐下的“百年好合”的牌匾,以此为保证,范思辙将库债用通俗易懂的方式讲了一遍,本以为这下就可以坐等收钱,没想到各位东家仍旧是犹豫不决,似乎还没有下定决心,范闲见状便让他们在别馆住下,有什么问题都等到明日再议。
陈雍容在房梁上又加固了一番灯架,这才问道:“怎么样,若若,这灯有些用处吗?我特意让人改了改,应当不会有蜡油溢出。”
先前范闲和她说起另一个世界的事情,提起他在病床上的日子,就说起过无影灯的事情,所以陈雍容才特意拉下来一个灯架。
范若若将蜡烛一一点燃,看了看桌上的葡萄,道:“先前总有影子挡着,现在好像是好些了。”
陈雍容翻身下来,道:“还是你哥提醒到我了,我想着你平日里都是就着日光做这些,本就伤神,还要受影子影响,他正好提起投影的事情,还和我说过一种特别的灯,我便想了这么个法子。”
范若若笑盈盈地点点头,道:“谢谢嫂子。”
范闲一进门就看到悬着的灯架,忍不住感慨道:“雍容真做出了无影灯啊,还是这个专业。”
范若若有些疑惑地问道:“什么无影灯?”
“这个啊。”范闲指了指灯,道:“你嫂子还是心疼你,真帮你做出来了,为兄都要嫉妒你了。”
陈雍容推推他,道:“就你话多。”
范若若伸出双手环着陈雍容的肩膀,道:“谁叫我们都是女子呢,哥你羡慕不来。”
陈雍容也揽住范若若,笑着说道:“就是。”
范闲无奈地笑道:“好好好——这一点我还真比不过你们两个。”他刻意瞟了一眼窗外,道:“如今时间也不早了,若若你也该休息了……”
范若若倒是十分懂事,见状道:“哥和嫂子也早些休息吧。”
两人一同回了屋内,范闲下意识地检查箱子,却发现所在之处空空如也,范闲急忙四处寻找,边找边嘟囔道:“谁会偷这个箱子,这里面的东西给谁看都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啊……”
“今日所有人都在厅内听你和思辙介绍库债,只有若若在屋内练习开刀,仆从们都是自家的人,应该也不会行偷盗之举,况且今日讲库债的时候还要招待客人,也没有偷盗的机会……”陈雍容环视周围一圈,将窗口门口都查看一番,道:“看着并未有进入的痕迹……屋内除了这箱子什么都没丢,会不会是五竹叔?你忘了,就是五竹叔要你来苍山的。”
范闲渐渐冷静下来,他思索片刻,道:“也不是不可能……要说神出鬼没,也就只有叔能做到了。”
两人说话间,外面忽然传来异响,陈雍容还未动身,范闲已经率先翻窗而出,道:“我去看看!雍容你留在家里保护若若和思辙!”
陈雍容闻言留在了屋内,她四处打量一番,没看到范闲,却隐约在回廊处看到一个人影,他一身黑袍坐在那里,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陈雍容眨了眨眼,运起真气,两三下到了对方背后,开口问道:“五竹叔?”
他背后还背着一个箱子,正是范闲带出来的那一个。
五竹回过头看向陈雍容,问道:“你能看得到我?”
陈雍容小心翼翼地点点头,道:“自然是能看到才会来。”她暗戳戳地打量着五竹,忍不住想知道眼前这位可以称作天下第五大宗师的高手究竟是如何做到。
没有范闲,两人一时间无话可说。五竹一如既往,而陈雍容则是憋着,不想因为自己说话打扰眼前这位高手。
过了许久,似是在思考什么的五竹开口问道:“你要不要和我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