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她拉着萧慕棉和萌春小跑着往静宜轩而去。
“老色批,迟早被人将眼睛挖了。”回到静宜轩,许桃桃还不解气,低声咒骂着,“我那三伯,四处风流,家中小妾歌女乌泱泱一片,比我爹还夸张。”
萧慕棉深表赞同地点点头,论好色,她还没见过比许永逸更好色的人,那双眼睛时时都闪着精光,肆意打量着身边的女子。
但凡有年轻貌美的姑娘路过,他便两眼放光,上上下下打量个不停,眼神中流露出的那股子色眯眯的劲儿,就像饿狼盯着猎物一般。
萧慕棉见他的次数不多,但每每见到那副垂涎欲滴的样子,就感觉到恶心想吐。可惜这等下流好色之人,上天还偏偏给了他一副看得过眼的皮囊,不知有多少姑娘上当受害。
萌春也颇为不悦,嘟囔着:“真想一剑将他眼睛挖了。”
二人聚在一起低声咒骂着,突然,萧慕棉抬手,示意二人安静,隐隐有脚步声朝静宜轩靠近。苏芷和萌春出门查看,正巧在院门遇上易了容,拌作商人夫妻的寒凌和绯月。
寒凌将在泾安发生的事细细道来,提到昏迷前见到自火中走出的人影时,他有些犹豫:“或许并没有这样一个人,只是我那时神智不清的幻觉罢了。”
萧慕棉却是心尖一跳……玄色衣衫,再联想到书房中似真似假的人影,程宿归来时的怀疑和暴怒,难道真的是秦烬阳?
她立刻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秦烬阳的行为和目的不可控,多思无益,要紧的是下好自己的棋。
未能如愿带回孙二娘,寒凌一直十分懊恼,萧慕棉宽慰道:“程宿武功高强,心思歹毒,遇上他实属意料之外。不过是丢了个孙二娘,无伤大雅,只要是他做过的事,纸是包不住火的。”
萧慕棉眸色如寒潭深水,程宿前些年在万湖山庄展露出的武功平平无奇,不料如今竟连寒凌都有所不敌,也不知他是一直藏拙亦或是得了什么机遇突飞猛进。
正思忖间,院外传来脚步声,随即许夫人身边的婆子推门进来,语气不善:“大小姐,这都快开席了,你们还躲在这儿做什么?萧小姐也是,好歹是高门望族的女子,怎能如此不懂礼数。”
话音刚落,“啪”地一声脆响,那婆子捂着刺痛的脸颊,不敢置信瞪着萧慕棉。
萧慕棉懒懒地活动了下手腕:“你既知道我是高门望族的女子,便也知道你家夫人与我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这巴掌是替你家夫人教训的,日后可别这般不知礼教,给你家夫人丢脸。”
萧慕棉和许桃桃来到前厅时,余光瞄见先一步离开的寒凌和绯月正要趁着人来人往溜出许府。
似是突然想到什么,萧慕棉提着裙摆追了上去:“公子与夫人远道而来,不如在扬州添置些胭脂水粉再离开吧。映山堂申时末会上一批上好的凝脂,二位定要去看看。”
寒凌与绯月有些不明所以,依旧客客气气地道了谢。
酒过三巡,席间人头攒动,交杯换盏。萧慕棉最是不喜这样的场合,朝许桃桃递了个眼神,就准备开溜,不料被人拦了下来。
许桃桃的妹妹许明月端着酒杯过来:“听闻萧姐姐病愈,妹妹心中欢喜得紧,与萧姐姐许久不见,借着今日良时,妹妹敬姐姐一杯。”
萧慕棉还未回答,坐在旁边的妇人语气夸张说道:“哎哟,我们月丫头知书达理,日后也不知会让哪家公子享了福去。”
萧慕棉目光落在这人脸上,她依稀记得此人是许夫人的表姐,许明月唤她一声表姨。
闻言,许夫人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语气颇为刻薄:“月儿今年年初及笄,本该准备议亲,可谁不知道她上面有个名声差得嫁不出去的姐姐。一想到此事就来气,某些人自己丢人现眼不说,还连累妹妹,若是我的话,早就羞愧得投湖去了。”
在座大多是许夫人家的姐妹亲眷,话头一起,便纷纷指责起许桃桃。
许桃桃气急,脸涨得通红,反驳道:“我不嫁人是因我不愿嫁,何来名声差嫁不出去一说。我早说过妹妹要议亲尽管议,不必等我。”
“你若不愿嫁人就出家做尼姑去,还赖在家中做什么?”
“就是,你既不嫁,你亡母留给你的嫁妆也无用,不如添给月儿,就算略微补偿这些年嫡母尽心照顾你。”
争吵声愈演愈烈,许永逸闻声过来,按住许夫人:“嫂嫂莫要担心,桃桃,不如三伯为你说一门亲事。跟我一起走商队的于然,他夫人三月时去世,你嫁过去做填房正好。”
那于然听见许永逸唤自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肚子上的肉随着他的脚步上下晃动。
他色眯眯地盯着许桃桃:“许兄,你这侄女甚好,甚好呀。”说话间,伸手朝许桃桃身上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