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有一小厮不解,“管事,不过是个半大点的孩子说瞎话,我们当真要禀报虾爷?”
王管事埋头快步走,沉声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世上邪门鬼魅之事甚多,是瞎话还是真话,且看虾爷如何说法。”
他从小跟着臭虾,深知十九岁那年,是臭虾一生的分水岭,从一个码头抗包的变作最大的漕头。手下船只无数,黑的白的两道通吃,纵横了二十年,从未有过败绩。
王管事隐约知道臭虾算命之事,但要论细节,他当真不知。
这大抵是臭虾一辈子都不会告诉别人的密辛,他发家发的诡异,陡然声名鹊起,瞬间掌控局势。
臭虾的宅邸建在城中央,热闹繁华,占地极广,闹中取静。若非权势极盛,怕是占不了这个地方。
王管事来时,他正在打发府中一妾室。
妾室貌美,哭哭啼啼只不肯走。此女王管事倒也认识,本是外省一富户人家大小姐,臭虾行水之时,偶见其英姿飒飒,一见倾心,执意要跟着臭虾。死缠烂打之下,闹的臭虾没了法子,只得把她带回来,当个二夫人。
却不知今日为何……?
妾室大哭大闹,始终没得让臭虾回心转意,轰出了门去。
见王管事到了,倒也不难堪,只笑道,“阿鱼跟了我多年,是第一次见这场面?”
王管事名唤王阿鱼,生在水边,总爱鱼啊虾啊的取名字。
王阿鱼不懂,“掌事既然把她带了回来,又何苦再把人打发走?”
臭虾说,“把她带回来,满足她一个夙愿。心愿既了,自然该把她打发走。她不比其他,是好人家的姑娘,好好的和离送出去,以后还会有好去处。若真一辈子跟了我,那可不得了。”
“我臭虾与发妻虽不得说伉俪情深,好歹当得上相敬如宾四字,岂能让人日日挑衅我的夫人?卧榻之侧,岂容它人酣睡?这道理,男人比女人懂。后院那么多人,唯有老二,被夫人放在心上,害怕了。”
王管事不知该如何接话,低头恭顺道,“二夫人并无此意。如此逐出去,只怕伤心。”
“若不把她送走,大夫人就该伤心了。”臭虾转了转手上的扳指,看二夫人离去的一路,意味深长。
“阿鱼,你可知道,若是此时不将她送走,将来委屈的,保不齐就是我了。”、
王阿鱼更是不明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