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郁的漫长的黑夜笼罩住景映彦,屋内灯火通明,不过就无力得闪烁。
压抑的情绪卷土重来,他淹没似得瞪大双眸,胸腔震动,耳鸣……
聒噪嘈杂的噪音持续不断的绵密得如同下雨般,淅淅沥沥。
景映彦胡乱蹬掉刚好遮住脑袋的被子,惊恐得坐起来。
五感像被麻痹一般无力,只能接受身体机能带来的痛苦。
身形疲惫,缓过来,镇定下来,他在慢吞吞得拉扯开被子,套上拖鞋,趿拉着到达窗外。
看来现在是晚上。
110没有开灯。
窗帘阻力十足,卡在一个位置出不去,吃药的身子骨变得绵软无比。
景映彦甚至怀疑自己会瘫痪而死,听说真的有这项案例,或许他会打破纪录,成为第二个,名留青史。
他的眼睛仍然处于清醒交界于模糊的状态,那双半眯的眼睛,透过这细小的缝隙,观察到沥青潮湿的状况,风雨飘渺,树枝摇曳得起舞,像是在歌颂雨季。
他的面色不虞。自从上次之后,他逐渐厌恶下雨,多看一眼都让他联想到不好的回忆以及被抛弃的绝望。
他猛地拉上窗帘,原来漫天的雨声并不属于他的后遗症。
时间快步拉动,如同旋钮,一转一拧,撑过几个月,记忆就短暂得离家出走,让他再次热情洋溢得伪装起来。
五月底,即将抵达六月。
半年的分界线。
气候干燥起来,z市的温度真是起伏大家。
致冷致热,让他这个老弱病残着实不好受。
万幸的是,千盼万盼的电影节正在隆重展开。
景映彦望着洗漱台镜子面前的脸,终于开怀得笑了一下。
长期的营养不良和失眠以及服用大量药物导致他的体重非常低,经常瘦脱骨。
陈飞晖导演确实非常喜欢他,好几次和他打视频。
都千叮咛万嘱咐:“小景啊,这次的电影节,你可不能这样瘦得难看啊。”
其中韵意颇多,景映彦知道陈导就差直截了当得给他说:“你这样不行啊,最佳男配角的奖项属于你啊。”
他本来不喜欢演戏,演了又很自豪。觉得自己是天纵奇才,万万没想到这个角色原型就是他。
怎么样都能演好吧,提名的事情他固然高兴,中间也夹杂着某种私欲。
景映彦联系不上傅栖,也不打算联系。
对方想要逃走的话,他就算拿个捞网把对方禁锢在里头,最终还是有狠心逃离的那一天。
这也不能证明他真的不在意。
镜中的自己脸上肉多了些,凌厉的五官柔和起来,胶原蛋白回归。
激动人心又紧张非凡的电影节悄然而至。
景映彦挑选了一条纯白定制西装和一条灰黑领带,非常标准的穿搭。他的身材好,腰肢细,穿起西装来有中别样的美感,又不失俊气。
李曼打电话给他,他站在镜子面前欣赏自己,格外注意着自己眼尾那颗红痣,许久未见,由于气血不足,它似乎也暗淡无光。
他沮丧得接通电话,娓娓道来的夹杂着兴奋的张扬声传来:“景映彦,你真是出息了啊!陈导都和我说了,亏你小子沉得住气,憋了这么久半天屁不放一个。”
景映彦打马虎得应对:“曼姐,你到我家楼下了吗?时间快到了。”
“我在保姆车上,快到了,你收拾几下赶紧下来吧!今天可是我李曼翻身的一天!”李曼情绪激昂,得意洋洋。
据说最近公司最近从别的集团中挖了好几个大经纪人,李曼一下从一姐降位成三姐,心里肯定不是滋味。
公司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得名次的明星倒是不多,景映彦真能拿奖,李曼的风头可就盛了。
人总是利益群体,他理解,不过总有股难言的不详萦绕在他眉梢。
皱着眉头匆匆下楼,果然远远瞧见一辆银灰色保姆车,周围空荡荡的没有人。景映彦花费几秒爬上车门,落座。
刚进去就收到来自李曼腹诽的埋怨:“好好的日子,皱什么眉头啊?!”
景映彦感觉下一秒对方就要使用经典技能河东狮吼。
没成想,风平浪静。
李曼细心得整平景映彦仓促而下有些凌乱的衣口,转过头面向窗户。
防窥的窗户倒是可以自由得窥探外界。
景映彦松下眉头,他现在有点功名,丞相对他的态度也和蔼可亲起来。
李曼其实对他挺好的。
脑中短暂得穿插一些画面,对方的喜怒哀乐。
李曼做人很踏实,有自己独特的带人方法,本心不坏。
景映彦这么烂,也没有被抛弃。
虽然他每次都说李曼是出于对景建德的恐惧,但其实景建德就没怎么管过他。李曼也目睹过他凄凉的生活处境,把他摸得透透的,有些可恶的拿景建德威胁他,不过每次都只是纸上谈兵。
有时候景映彦觉得李曼可以去给诸葛亮当小弟,一起演空城计。
时间果然杀猪。
车停下来,景映彦连同李曼一同往后台进场。
走的路途中,他望见傅栖走过许多次的红毯和巨型的签名版,红毯铺得面积大到可以一次走八个人,外场做得非常大,红毯外围前后端围满了粉色蔷薇,连同藤蔓。
摄像机和记者早已等候多时,正在捕风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