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小孟子来松台宫。”太后给精致小池中的锦鲤,投食儿,“欢声笑语都多了不少。”
周围宫人陪着笑。
泽鱼一旁端着翠色瓷盂,内有粒粒鱼食,“太后娘娘,再喂,小鱼怕是会撑…”
“哦…呵呵呵。”太后收手,笑着,“光顾着打趣小孟子,没注意瞧。”
泽鱼侧身,手中瓷盂伸给小宫女。
手半扶太后,随她步下木桥。
孟斯鸠在桥下不远处,帮太后喂乌龟。
乌龟吃肉。
初始,孟斯鸠不知道乌龟这么凶,直接上手,捻着鲜肉丝——龟脖子一个伸缩!一个张嘴!一个大合!
孟斯鸠吓的,把那肉丝都扔水里了!
竟能从乌龟脸上读出无语表情——乌龟潜水,吃掉肉丝,又爬上池中边岸石,等待投喂。
极有趣一幕。
方才小桥站着喂鱼的太后,以及附近宫人。
都笑了。
问来筷子,孟斯鸠夹着肉丝,喂乌龟。
本一只。
没过多会儿,池子中养的几只乌龟,全游着聚过来——挤上同一块岸边石。
有的直接挤翻。
弧形龟壳着地。
孟斯鸠不想管。
结果乌龟四腿儿乱蹬,脖子伸长接触石头面,撑,又撑。
看不过去,孟斯鸠拿一木棍,杵,拨——给那乌龟翻过来。
碟中肉丝喂光。
孟斯鸠回亭子附近待命。
天气渐凉,池中的花草一段时间前,就清理的差不多——太后虽不老,却容易在见寂寥之景时,触及伤感。
池中没了花草点饰。
更凸显出石头假山的奇峻。
太后亭中稍坐,至固定时辰,由泽鱼搀陪,往礼佛堂。
松台宫对自己管的不严。
不想原地站着。
偷懒也不能太过明显。
孟斯鸠眼前一亮——池子里有水草须…有办法了。
小库房拿来长杆抄网。
孟斯鸠正大光明往亭子长椅,一坐,开始打捞池中水草须。
红袍黑袖太监路过,见他虽坐着,但半个身子探出木栏杆外——也算干正事儿。
没多管他。
边捞边放空,纯机械动作。
“咳…”
孟斯鸠听见轻咳声儿,没当回事儿——以为谁喉咙痒了。
“咳…”
过了一会儿,又有群群脚步声路过,夹着一低咳声儿。
孟斯鸠蹙蹙眉头。
不会集体性感冒吧…这个季节——也是,感冒频发。
一手腾出,掩住口鼻。
免得过路的太监传病毒。
脚步声消了一会儿。
没空片刻。
又传来脚步声,听距离——愈来愈近。
“咳…”
不是。
不会有人恶意把感冒过给别人,专门近来接触的吧!
孟斯鸠紧捂住口鼻,转过身要离开亭子。
!
“陛下!”
孟斯鸠从长椅刚反身,看清——是北慈,身后一众太监。
包括正要张嘴继续咳,又收回嘴,的灰白太监。
孟斯鸠垂着头,不知陛下表情。
只知他没止几瞬,转身离开。
小心抬眼。
姓柳的太监在陛下身后,略迟几步,小声对孟斯鸠斥骂,“都在你身后来来回回走了三遍,你才行礼,你脑子干什么吃的!”
几不可闻。
除了孟斯鸠,就在姓柳的近距离处,才能听见。
柳太监骂完,快脚跟上陛下身后。
孟斯鸠见人走远了,才渐渐起来。
懒,暂时不敢再偷。
回松台宫的小库房,放置长杆抄网。
要不?
就躲库房。
北慈那个事儿茬,还留松台宫范域内——出现他面前,不是被嫌弃驱开,就是被挑事责骂。
心安理得。
孟师傅开始了胆战心惊的偷懒。
门还没关。
刚要起身去掩上。
止住动作。
不行,这样偷懒太像偷懒了。
我越正经,别人才会觉得我在做正经事。
孟斯鸠小库房里面转了圈儿——这是其中一间,没落锁也无人看护,主要存放不常用的道具。宫女太监随意进出。
不远处有另间库房,平日落锁。存放较有价值物件儿——门口有太监和带刀侍卫,把守。
看见一老鼠夹一样的东西!
孟斯鸠哪棍子拨出来一只,寻一纸条。
上方松手——
纸条飘落。
停铁器上。
一瞬
啪!
孟斯鸠心一惊,差点儿跳起来!
以为古时候的老鼠夹没那么灵敏的…
低估了工匠技术。
蹲下查看——
乖乖,纸条中间被夹住明显起褶。
扯。
没扯出来。
这么紧实。
孟斯鸠抱手回想——昨晚松台宫小厨房,收拾东西的小宫女端着东西退出,结果踩着什么软乎乎东西,吓的大惊失色,托盘都掉地。
尖声呼来,附近包括他在内的众多太监。
那些太监听闻描述,抄起工具,围追老鼠,打扁。
天气渐冷,松台宫不小,园林也有一定面积,出现老鼠还算正常,也许是宫外特别励志的老鼠,横向掘地三千尺来宫里享福的——只是不频繁而已。
松台宫小厨房的餐食,自己也能吃到点儿。
可真别被偷食的老鼠给污了。
刻不容缓。孟斯鸠立马小心拿住老鼠夹的底座,放托盘。
九个老鼠夹。
还治不了老鼠?
端木托盘,往松台宫小厨房去。
不是饭点儿。
小厨房没人。
托盘暂放,孟斯鸠环顾判断,何处可能成为老鼠的躲藏点或是经过路线。
连思绪都开始代入——如果我是老鼠,我会走哪条路。
十分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