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青问道:“你想做什么?”
心底的答案呼之欲出,偷换军械,私藏矿场。其实答案早已明了,但游青却不敢去想。
自己被指派给傅砚辞,加上这一系列能够使傅砚辞和丞相作对的事情,从一开始,就有人计划着让天下大乱!
而游父的下马,赫然就是开启这场乱斗的钥匙。
林元生饶有心致的看着游青逐渐明了的神情,开口道:“公子,这荒唐的世界总归需要人去打破,但成大事者总得需要付出些代价。大事将成,先生功绩千古,公子也不必太过伤心。”
游青忽然失了力气:“所以……你和父亲背后的人是谁?”
他大脑飞速运转着:“先帝派了你偷换军械,却不灭口,是为了给幼帝桎梏丞相的第一条线。”
他方才瞧着府兵的兵器,尖锐处还泛着寒光,但滇州并无铁矿,更无处购买制作那么精细的铁器,想必到如今依旧在偷偷私藏着军械。王管事不过是吸引众人的一颗明棋罢了,谁又敢想这种行径他林元生一做就是四年!
“把我赐给傅砚辞,同时让他知晓国公之死同父亲有关,想必也会迁怒于我,偏偏父亲的弱点仅我一人,二者反目,无论结局是何,都能被你这颗棋子拌下马来。”
林元生赞赏的鼓掌:“公子既然都猜出来了,那臣也就直说。”
“按傅砚辞那厮的性子,想必知道我同军械案有关定然不会放过我。”林元生注意到游青看过来的视线,无奈的耸肩:“所以此番就是想公子能帮我求情,毕竟滇州没了臣,估计又会回到之前那副水深火热的日子。”
游青冷笑道:“放了你?林元生,你未免想的太美了。”
林元生又复言道:“那公子可能在朝中再找出一人接手滇州?滇州百姓好不容易过上些好日子,公子当真忍心见他们回到以前?”
游青握紧拳头,林元生说的没错,如今的滇州被治理的很好。更何况,天下不多时定然大乱,肯定也找不出第二人能有如此精力和才能治理滇州了。
但……
游青看着傅砚辞的身影,忽然就很无力:“那老国公和其他因为军械案而死的战士们呢?谁又来为他们的性命负责?”
林元生抱拳行了个歉礼:“等世子大事将成,天下寻到了合格的治理者,臣愿以死请罪。”
游青垂眸,神色不知,林元生便也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二人之间陷入沉默。
过了片刻,游青还是开口拒绝道:“我还是不能帮你。”
他抬手制止了林元生开口,又道:“傅砚辞有自己的心道和底线,我想,你亲自去跟他谈会比我求情要好。”
林元生皱眉:“但依着现在的场景,世子怕是直接提刀来砍臣了,怕是还未开口便被世子斩于马下……”
游青视线放到悠悠转醒的傅砚辞身上,见男人一瘸一拐的被人搀扶着走来找他,开口道:“放心,晚片刻杀你的这点面子我还是有的。”
林元生:“这……好吧。”
不消片刻,房门便被人踹的砰砰响,游青赶着房门被踹开之前上去发开。
傅砚辞脚下一空,差点收不住力气,看到眼前是自家娘子,脚腕都差点扭折,硬生生诡异的转了个弯。
“嗷!”拂剑陡然被猛踢一脚,很是委屈的看向傅砚辞,却不敢开口询问,还得苦哈哈的跪地:“主子可有要事?”
傅砚辞难得的心虚起来,掩盖式的咳嗽两声:“咳咳,没事,就是今天天气好,踹踹人活动活动筋骨。”
游青好笑的上前,刚欲扶人起来,拂剑却跟见了瘟神一般倒退两步,满脸惊恐。
他还不想死啊!
傅砚辞看他那丢人样子就头疼:“还不快站好,跟爷要吃了你一样。”
拂剑连忙站好:“世子心地善良,奴才方才不小心脚歪了一下,才出此丑态。”
说完看向游青:“惊扰到了夫人,还望夫人赎罪。”
游青连忙摆手:“没事没事。”
他忍不住看向傅砚辞,拂剑平时得被这阎王折磨成何样,居然如此紧张。
但这事可冤枉傅砚辞了,他平素里只是臭屁了些,总是故意摆出副冷脸维持住自己的威严。奈何平时做事狠厉,长相又偏野性,一双薄唇不笑时便有些往下耷拉,平白露出一副凶样。
导致下属都很怵他,生怕这位爷一个不开心就拿他是问。好在傅砚辞这人重情义,拂剑拂袖这些人都是从小养在他身边的,在战场上也从未将自己当成过主子,为了这几名侍卫身上负的伤也不少。
一番之下,以他这臭脾气倒是收获了不少人的忠心。
傅砚辞见游青也没放在心上,提了提力气,拔起剑就欲往里间那名伪君子砍去,却被游青止住了动作。
手上的剑被游青轻巧的拿下傅砚辞疑惑的看着他:“卿卿这是作甚?”
游青有些不自在:“傅砚辞,你可以晚片刻再杀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