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辞颔首:“卿卿还有话和他谈?倒也不是不行,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片刻。”
此时林元生走了出来,脸上又挂上了那副笑容:“世子醒了?可否请世子进来一叙?”
傅砚辞看到这张脸就烦,丝毫情面都不给,翻了个白眼:“没空。”
林元生:“……”
游青上前,对着傅砚辞那张脸总是有些心虚:“我确实有点事想问他,你愿意陪我一起进去吗?”
傅砚辞转念一想,也是,林元生这厮万一趁他不在伤了卿卿怎么办,遂跟着进门,还不忘贴心的把门关上。
随后也没看一旁的林元生,施施然的跟着游青坐下来喝茶。
林元生这才有机会开口:“世子,臣有一事相求。”
傅砚辞看他这副恭敬的样子,想都不想开口嘲讽:“这会又开始喊世子了?”
林元生:“方才情势所逼,不得已出手冒犯了世子,还望世子见谅。”
傅砚辞并未回话,正撑着下巴盯着茶叶发呆。
游青也不准备开口,他只说给林元生一个机会,至于能不能把握住,还得看他自己。
林元生也并未在意二人的态度,如今事情败露,他也不能就止步于此,复又开口:“世子可曾看过那暗旨上的内容?”
傅砚辞不耐烦的开口:“啧,别总对着我说话,我进来只是为了卿卿。”
林元生坦然一笑:“世子夫妻二人感情深厚,但暗旨上的内容同老国公有关,世子也没兴趣吗?”
傅砚辞看向游青,见游青轻轻点头,拿起桌上摆开的暗旨一看。
面色由平静变得铁青,二人只见他胸膛重重起伏了几下,随后那张脸便浮现了极重的杀意。
傅砚辞冷笑一声,先帝倒是心狠,愿意用那么多人的性命换一个老国公,这得是怕到什么程度,甚至甘愿冒着败仗的风险把人整死。
他看向一旁的林元生:“给我看这个做什么?表明你是受人指使,求我放过你一马?”
林元生垂头弯腰:“臣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求世子宽恕。只是如今滇州刚有起色,朝廷又找不出能托付之臣,只能求世子晚些取臣狗命。”
他抬起头盯着傅砚辞的双眼,神色真挚:“世子若找到能治理好滇州之人,届时来取臣性命即可,臣绝不逃脱!”
傅砚辞冷笑:“你着官话说的有模有样,这次放了你谁知道你能逃去哪里。”
“再说,你把那些军械都藏在刺史府,还隐瞒矿场不上报,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游青抬起眸子看着他,傅砚辞此言正是他所担忧的,但滇州又确实暂且离不开林元生。
林元生咬牙,加大筹码:“世子,若臣出事,换了不作为的官员上来,滇州百姓如何安抚?届时哪怕是发动民乱也未可知。”
傅砚辞眸子沉了沉,他这话看起来有些自夸,但傅砚辞看过滇州百姓的反应,怕是新刺史还未上位,便会被百姓乱棍打死在半路上了。
况且,他明白游青为何要让他进来了,滇州百姓身上带着的活力确实是靠着林元生花费无数精力才养出来的,让他就这样砍断,确实带着些不忍。
傅砚辞陷入沉思,手指摩挲着游青的手掌,开口道:“给我两日考虑的时间,这两日我会让我的人盯着你,你若敢有异心……”
剩余的话他未说出口,但在场的人都明白林元生敢有异心的下场。
林元生也知道傅砚辞松口了,真心实意的答谢道:“谢世子成全。”
傅砚辞不愿在此地待下去,牵着游青的手往外走去。
他脑中很乱,但余光瞥见正蹲坐在地上收拾银针的女大夫,还是止住了脚步,吩咐身后跟着的拂剑:“把那女大夫带来客栈。”
“是。”
游青有些担忧:“怎么了?是还有余毒未清吗?”
傅砚辞捏了捏他的脸:“不是,是给卿卿看病。”
“这大夫能解我的毒,想必医术还行,刚好顺路带回去给你看看。”
游青:“……”
这一天经历太过精彩,他都忘了还有这档子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