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你去把它吃了。”白绯寒指了指笼中一动也不敢动的蜘蛛,对桃夭吩咐道。
桃夭闭上了如粉红色宝石一般的眼睛,这样的垃圾,它不想吃,它分明是更想吃娜尔兰的那条黑蛇。
但是主人吩咐了。
无奈,桃夭摆了摆蛇尾,“啪唧”一下,将那只黑色蜘蛛拍成了一枚薄片。
——
天气逐渐暖了起来,白绯寒的衣物变薄的同时,色彩也更加鲜明了许多。
这几日的观察下来,裴宥发现白绯寒很喜欢穿粉色的衣衫。粉色是娇嫩之色,在这后宫之中十分常见,穿着粉衣是为了凸显自己的灵动与活泼,可是穿的人多了,就使这粉色变得有些俗不可耐。
裴宥将奏折拿得低了一些,好使自己的眼睛能从这后面露出来,他那薄情的桃花眼中不明神色,只是看着一旁靠在书架上看书的白绯寒。
风从窗外吹来,卷进四五边缘有些泛黄的桃花瓣,轻抚着白绯寒的面颊。她的发带像一只灵动的蝴蝶,轻盈地飞舞着。发丝轻扬,扫过堆放整齐的书,最后落在了一本靛蓝封皮的书上,就连青丝也是妩媚多情的。
奏折之后,裴宥的唇角微不可察地向上勾起,眼中多了些波动。
这粉衣,穿在白绯寒的身上,竟然是一份不可多得的韵味。并没有硬凹出来的天真无邪与活泼灵动,反倒是将她风情万千的天性表露出来,媚也并非是俗媚,她那双含着精光与调皮的狐狸眼,为她添上几分骄纵之感,妖而不自知。
“陛下,你这御书房里的书,妾身都看腻了。”白绯寒轻叹一口气,撇撇嘴,随后将手上的书放了回去。
这蠢男人书房里的书,都是些圣贤书和兵法书,白绯寒不喜欢看,一是觉得那些圣贤书无聊,二是觉得那些兵法书无用。作为刺客的她,从来都是靠刺杀取胜,其中虽然会有些能用得上心机筹谋的时候,但同这兵法书中的领兵点将之法,却是大不相同。
饶是白绯寒不喜欢,但耐不住无聊,她还是将就着将这些书看完了。
“那就过来替孤磨墨。”裴宥收回自己有些看直了的眼神,压下唇角。
白绯寒应了一声,随后走过去坐到裴宥的面前,手中拿起墨条,开始在砚台上磨,边磨边看着对面在认真地批阅奏折的裴宥。
“你看孤做什么?”察觉到她投过来的目光,裴宥放下了手中的笔。
“陛下,妾身这十八年来,都是为陛下而活。”白绯寒放下手中的东西,双手撑着脑袋,委屈巴巴地看着裴宥。
裴宥抬眸,“哦?为什么这样说?”
白绯寒才不会告诉他,她活着是为了有一天要杀了他,她不被裴宥的话打断,继续说着,眸中亮晶晶的,像盛着漫天星河,“因为妾身爱慕您啊,妾身从小就被父王关在自己的寝殿之中,活得很是拘谨,如今好不容易脱离苦海,却还要待在这无聊的楚王宫之中。”
原来她是被关着的吗?裴宥的心里生出了想要对她的经历一探究竟的念头来。
他挑眉,语气冷了一些,“你说孤的王宫无聊?”
白绯寒看着这暴君的脸色急转直下,连忙摇了摇头,“不不不,妾身的意思是,妾身想出宫玩了。”
这些日子里,裴宥同白绯寒一直在外人面前装得恩爱无比,大臣们得知此事也是颇感欣慰,也不再进谏要他选妃纳妃了,裴宥也清静了许多。这几日的相处下来,尽管裴宥觉得这个燕国公主身上还有诸多疑点,但好在她在自己的面前一直都是心思纯良,娇软可欺,也很懂分寸与距离,所以,裴宥对她还是放下了一点戒心。
对于一个对自己来说没有威胁的猎物,裴宥愿意适当给她些好处,用以收买人心。
正好可以派些暗卫跟着她,探一探她不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到底是怎样的一副面孔。
“好,孤允了。”裴宥看着白绯寒露出了得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