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姚闯院子的时候,姚闯正从外面回来,见到烟很是稀奇,打趣道:“你不是邢表弟的跟屁虫吗,来我这儿干嘛?”
烟现在听到这个就来气,也不消他说,自个儿就大咧咧地朝茶亭走去,仿若逛自家宅院一般旁若无人。
姚闯也不生气,从腰间拿出算盘就噼里啪啦拨弄起来。
一边拨,还一边碎碎念道:“事先说明,来我这茶亭可是要收费的哈,一个时辰以内,五两银子,超出一个时辰,按三两银子计算,若是一天待超了六个时辰,皆按照二十两银子收费,当然你若是常来的话,我再给你个优惠,包月五百两,包年五千两,你看怎么样?包年的话,平均下来你一天也才花十四两银子不到,想想是不是很划算?”
他脸上全然是一副为你好的模样,烟嫌弃地撇撇嘴,忽然就停下了步子,转过身朝他道:“从现在开始,我回答你的每一个问题,也要收费,第一个问题五两银子,超过一个问题,按三两银子计算,若是一次性问超过了六个问题,皆按照二十两银子收费,当然你若是常问的话,我也给你个优惠,包月五百两,包年五千两,我算了下也挺划算的,包年的话平均下来你一个问题也才花十四两银子不到,你看是不是很划算?”
姚闯没料到她能完整地复刻出他的话,惊闻一个问题便要五两银子,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问:“凭什么?”
“你一个破亭子收费就要五两,我回答一个问题怎的就不能收五两银子了?”烟淡定地朝他伸出手,不耐烦地催促道,“五两银子。”
姚闯惊讶了:“这也算?”
“是的,现在是八两银子了。”烟笑得很是得意。
自知玩不过她,姚闯索性将金算盘一收,脸上端的是一副风轻云淡的笑容:“方才跟你开玩笑呢,大家都是老熟人了,谈钱多伤感情啊,来来,里面请,我这就命人奉茶。”
说着就唤人去拿茶具来。
烟也是一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样子,坐下后开门见山地道:“姚旭跟他夫人怎么认识的?”
姚闯闻言有些意外,抬眸看她一眼,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烟顶不喜欢他这个模样,斜睨着眼看他,不答反问:“当然是有我自己的理由,怎么,不能说吗?”
“倒也不是。”姚闯摇了摇扇子,回道,“六弟和六弟妹说起来还是青梅竹马,六弟妹是三婶杨氏那一族的旁支,虽然也姓杨,但跟六弟没有太深的血缘关系,六弟小时候其实也是寄养在他外祖家的,杨家在姑苏一带很有名气,族学更是不分男女,择优录取,似乎,六弟妹以前也是杨家族学的学生来着,他们俩兴许就是那时候相识的。”
青梅竹马啊。烟咂了咂唇,没想到这时代还有校园恋情,能从校园走到婚姻,那是多少年的羁绊啊,这也难怪姚旭看杨慧之的眼神那么与众不同了。
打听到这些,烟对姚旭升起来的那点不爽也随之烟消云散。一个长得好看又专情的男人,说起来她都有点羡慕杨慧之了呢。
眼见她又要走,姚闯脸都快黑了:“这茶水都没煮热呢。”
烟站起身,睨眼看他:“你这院子里的东西都金贵得很,我可不想喝一口茶就被人讹个千八百两,告辞,我还会来找你的。”
说完,又是头也不回地离去。
姚闯无奈地摇了摇头,向来不吃亏的他不知为何总在这小女娃身上吃瘪,他转头看向亭子底下的湖水,心道,陈伯父若是知道他女儿变得这么有能耐,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慰藉的吧。
转眼就到了姚老夫人寿宴的日子,那天一大早,天还没亮,烟就听见院子里的人都起来活动了,邢宇甚至还专门到她房门前,跟她说今天来的人比较多,鱼龙混杂的,别乱跑,只要她不挑事,就算被有心人针对了,尽管派人去找他,他会替她做主的。
躺在被窝里的烟对此不屑一顾。呵,她还能连这点分寸都把握不好?她就从来不是个爱挑事的人,再说了,惹了她,谁还能在她烟手里讨到好?
起床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挂上了红红火火的装饰,下人们的衣服也都焕然一新,每个人脸上都容光焕发的,就好像办的是自己的喜事一样。
烟顺手拉了个满脸喜气洋洋的小厮问了一嘴,原来,这姚家每逢喜事都会给下人们发赏钱,因此主人家开心的时候这下人们也跟着开心,还真是应了那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烟不想出门惹眼,也不关心邢宇去了哪里,就又拉住几个洒扫的婆子唠嗑,婆子们嘴碎,不一会儿烟就知道了早上原来还发生了这么两桩罕见事。
一个,就是那邢家人,今儿个居然不请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