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也在发愁的清灼忽然捂嘴偷笑,无痕朝她看去,正色道:“师姐你的笑容,不大合时宜。”
“我跟你们说,”清灼清清嗓子,负手装高深地踱步两下,这才站定在众人面前:“这闻人师兄吧,估摸着是已经喜欢上小师妹了,这会儿不是出不来,而是不想出来。”
“啊?”
“何出此言?”
清灼嗯嗯两声清嗓子,眼睛一扫众人,忍不住又捂嘴笑起来:“唉,那当然是想要制造一点气氛,两人深陷于困境时,更容易萌生爱意。我想这便是闻人师兄的良苦用心。”
弟子们豁然开朗,纷纷抬起腕间玉镯,将这样的八卦传开,清灼更是抢得先机,跟一众女弟子分享崖底二人的经历。
听了那些被清灼猛烈加糖的半真半假的经历,这些女弟子笑得一个比一个灿烂,就是自己有了爱慕的人,都不见得如此高兴。
她们笃定这段感情是真的:“比金针还针。”
其中也有悲观派的女弟子,忧心忡忡地道:“那万一不是你想的那般,那小师妹要如何自保,她可是手无缚鸡之力,也不知道身上有没有带着我们给的续命的草药。”
清灼沉思了一会儿:“还是再等等吧。你们知道崖底的那对夫妻吗?”
“有人私奔去了崖底?哪两个弟子如此大胆啊。”
清灼摇头:“苏魅儿跟袁大野。”
两人名字一出,好几个女弟子哦了一声,纷纷七嘴八舌起来。
“你说的是民间的恐怖话本里的人物啊。”
“我小时候听我娘给我读这种话本,我都睡不安稳。”
清灼出身的世家高贵,家风迂腐,爹娘认为话本会毁人心智,她儿时什么话本都没看过。
清灼的神色暗淡了些,融不进她们的言语里。
等她们说的差不多了,清灼才追问:“那对夫妻就死在我们门派的山崖底,究竟是谁将他们撰写成恐怖话本,想要这般辱了他们的生后名,真是坏。你们可清楚话本的撰写者是何人?”
“那就不知了。”
“谁会记得话本的撰写者,又不是撰写的神魔大典。”
“知道了也没用,凡人寿命短,兴许已经死了。”
这时,一个傲慢的少女声音传了来:“哼,你们知道的真少。”
女弟子们转头去看,见来的是掌门的独女,褚玉。
褚玉长得一双吊眼,看着就不好惹,说话也尖锐刻薄。
见到掌门独女驾到,女弟子们瞬间没了继续八卦的兴致,纷纷对褚玉颔首微笑后慌忙逃窜,避而远之。
一时之间,只剩下清灼没走。
褚玉摸着头上的金步摇,晃了下脑袋,“那谁,还不快起来,我要坐。”
清灼也很听话,站起来像个奴隶一样扶着褚玉坐下。
这里的石桌,一圈有四个凳子,可褚玉偏是看不惯别人跟她一样坐着。
若不是有事好奇想问,清灼此时也转头就走了,可她还心系着小师妹。清灼斟酌着用词,讨好她:“褚玉师姐,那个恐怖话本,你还知道些什么?我学识浅薄,还希望褚玉师姐你能指点一二,补足我这一块的空缺。”
这一套恭恭敬敬的说辞,先贬低自身,再抬高他人,对褚玉来说十分受用。
褚玉又让清灼给自己捏肩按摩,完全将身边人当成使唤丫头,等按得舒服了,闭目养息的褚玉长嗯一声,“我倒是听说啊,崖底不仅仅是两夫妻。”
“你说的是那堆千年干尸?”
“我说话你别插嘴!”褚玉睁眼瞪了清灼一眼,清灼深吸一口气,憋住不再说。
“有一只上古猫妖,也在崖底。是我爹曾经的妖奴。那妖奴真该死,背叛了我爹。”
三句话,震惊了清灼三次,她忘了此时身前是何人,只下意识摸了摸玉镯,听取里头传来的声音,想要与人分享此时的惊讶。
好巧不巧,被迫接收传音那头的商聆一直没吱声,此时商聆却突然出声:“这爹心也挺大,还敢养妖奴在身边。”
清灼瞪大眼睛,这才意识到自己将声音变大了。此玉镯传来的声音,是可大可小的,寻常时候声音可小到只有佩戴者才能听到,旁人听不到分毫。可此刻......
都怪她手贱,习惯八卦到好东西就与人大声分享。
褚玉是什么人啊,那心眼子小得都容不下一只蚂蚁!
清灼舔舔干涩的嘴唇,褚玉怒不可揭地大叫一声,声音尖锐又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