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想不通，当初为何要送出去，自己留着珍藏不好么，就是将这剑熔了，或是拿去系根绳子钓鱼，也比送狗贼强啊。

等有朝一日，得熔了此剑。

她眼神里的狠意，让寒芒剑微微震动。是住在里头的剑灵在发抖。

闻人湛不由握紧剑柄，商聆直直看着他的双眼，“她已经死了，不复生她，怎么寻到。难不成你想去她的坟头转转？”

“她还活着。”

“那可真是奇怪，龙鲤不是说了，魂之镜里只梦死人。你说她还活着，听谁说的？”

闻人湛：“绪魔说了，商聆还活着，他亲口说的，绪魔是商聆身边的右护法，绪魔为人敦厚，从不说假话。”

“你说谁？”商聆皱眉，用指头掏了下耳朵，总觉得是自己听错了人，他刚才说的是她？

闻人湛眨了一下眼睛，不耐烦地吐出那个名字：“绪魔。”

商聆急道：“不对，不是他。”

闻人湛的眼神用力道：“没有别人。”

两人说不到一块去，商聆略微吸了点空气，快速整理了一下思绪，“我就想问你，你一直以来想复生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她不是叫姮姬吗？”

“商聆。”

这两字一出，商聆仿佛听到自己脑子里的弦被崩断了。

这事情有一点烧脑。这短暂的片刻时光中，她根本想不通为何闻人湛要复生她。

况且，她此时就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哪里需要他复生呢。

商聆抽动嘴角，想笑又笑不出来，这年头一个细作都这么变态，害了人还想着复生被害者，她一个魔都自愧不如。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道：好在我比过去消瘦不少，简直判若两人，认不出也很正常。若真发生什么，我再唤出绪魔。

商聆能感知到绪魔并未走远，而是在周围盘旋。绪魔一贯如此，每次让他退下，也只是隐去身形，好像生怕她会吃了别人的亏一样。

“你说有没有可能，你想找的那个人你早就找到了。”商聆缓缓抬眸，冷冷凝视着闻人湛。

有了前车之鉴，闻人湛道：“我不会再信你说的。”

商聆后知后觉，突然想起闻人湛似乎深爱着要复生的那个人。

爱吗？引来无数仙门弟子杀入魔域，这如果都是爱，怕是这世间都无爱了。

只是爱这种念头一旦燃起，就让她的心很难平息，竟还有点晕头转向，呼吸紧张。

“那你说，我信你说的。”商聆不怀好意的笑道：“刚好我还有点疑惑，想要你给我解惑。我在魂之镜看到的那些，是你跟魔尊商聆一起真实经历过的，还是你幻想出来的？”

所问波及太深，闻人湛不愿回答。

见他又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商聆恨不得也掏出一把剑架在他脖子上，逼他说话。

“好，不说。”那就不要怪她。

商聆往前走了两步，剑锋刮着她的皮肉生疼，但她没有皱眉，只见少年的手抖了一下，剑锋也朝外偏了一点。

她轻而易举地攀上他的双肩，血滴在他的墨衣之上，脸贴着他的下颚，轻轻道：“我到如今都无法相信，你爱着的人竟是魔尊商聆，若是旁人我还会觉得你有几分深情在。但若是她，我只觉得你不配。你费尽心机来到她的身边，不就是为了能窃取魔族机密。”

闻人湛的瞳孔轻震。

手悄然伸向他头顶那支紫玉簪，商聆冷笑一声：“这回是你在骗人，你爱的分明是姮姬，紫玉簪也是姮姬送的吧，你却要混淆视听，其心可诛。”

若簪子拔下后还是原样，就是他在说谎。

魂之镜的魔尊使者曾说过，若是负了她，这紫玉簪便会化为利剑，刺穿他的胸膛。

商聆咬着牙关，利落拔下簪子，等着下一刻再次奚落他。

可她竟瞪大双眼，望着簪子化作了一柄长长的利剑。

利剑在他的肩头上一沉。

闻人湛双眸一怔，手中的寒芒剑哐当落地，他摸向自己的发冠处，最后视线定格在左肩头的利剑上。

剑柄镶嵌着紫玉，剑身散发着紫色暗光。

他还没缓过神，便听到轻微喘息的女声斩钉截铁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