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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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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慕容曦半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便是带着感激和欣悦之意看了司马仲一眼。

乔骘却分明从司马仲的话里听出了其他意思,见慕容曦一眼不发,以为他还在认真思考对策,便开口道:“吴司空,你听说过珍珠鸟归群的故事吗?”

吴良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道:“乔骘,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乔骘也不回答,便是转头对司马仲拱手道:“陛下,朝会开了这么久了,想必陛下和诸位同僚已经累了。乔某前些日子无聊,就在家里看了些鸟兽虫鱼的画本,觉得还挺有意思的,我便挑一个给大家解解闷闷儿吧。”

“那个故事是说啊,从前在一片长满了金色果实的丛林中生长着许多五彩斑斓的鸟,其中有一只鸟是珍珠鸟,是所有鸟儿中长得最好,飞得最快,身姿也最灵敏的鸟。然而它们栖息的丛林被外来的凶悍野鸟给占领了,那只珍珠鸟从羽毛初长时便带着鸟群与那些凶悍的鸟,经过一次又一次的作战,他们终于夺回了属于它们的栖息地,那只珍珠鸟也顺利成为了鸟的首领,然而没过多久,它却因年迈体弱而死去,只留下几只小珍珠鸟,它便选了一只作为丛林首领的继承人。可小首领年幼啊,群里的其他大鸟就想趁机杀死幼首,然而,就在这时,当时与珍珠鸟一起占领丛林的大鸟感叹老珍珠鸟的恩义带着一些鸟儿回来并坚定地守护小珍珠鸟,小珍珠鸟因而就暂时成为了首领,你们猜后来怎么着???”

“都猜不着啊,那我给大家继续说下去吧,后来啊,那只小珍珠鸟因为年幼,心性单纯,那些邪恶的大鸟不断地蛊惑他,他便认为那只大鸟是回来跟他抢首领之位的,他便跟着那些别有用心的大鸟一起对付那只回来它的鸟,最后将人家以及人家带回来的兄弟给害死了,他以为他这样就能坐稳皇位,结果却死在了蛊惑他的那几只大鸟的手中,那几只大鸟便顺利占领了这最好的栖息地,甚至还让从其他地方飞过来的鸟进入了这篇栖息地,肆意掠夺栖息地的果子,欺压珍珠鸟从前的子民,原本一片安宁的栖息地最后变成了一片荒芜的浅滩,浅滩上零散地摆着许多鸟儿的尸体,路过的鸟儿不肯停下,漫天的秃鹫却不肯离开,实在凄惨不已啊。”

听着听着,司马仲的眼前不禁出现了挂满果实的丛林突然变成一潭堆满尸体的水沟的情景,不禁额头出汗,脸色泛白,扶着座椅的手不停颤抖。

乔骘望了望众人,又摊了摊手,故意笑着问:“怎么都不说话呢,诸位是觉得乔某人的故事讲的不好吗?”

“乔骘,你放肆,这里可是陛下的金銮殿,岂容你在这里妖言惑众?”吴良指着他恶狠狠道。

“吴司空,乔族长不过讲了一个画本故事而已,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平城首领崔浩反驳道。

“我……”吴良被他这一句话噎得不行。

“不错,不错,乔族长,我认为您讲的这个故事非常有趣!”

“是啊,多亏了乔族长的故事,这朝堂上的氛围瞬间轻松了不少啊!”

陆筅和元湉一唱一和道。

乔骘对他们笑了笑,随即看着司马仲,喊道:“陛下……”

“乔,乔爱卿有什么事情吗……”司马仲有些慌乱道

乔骘便微微颔首道:“陛下,臣戎马半生,今天这是第一次讲故事,如果有讲得不好的地方,还请陛下恕罪。”

司马仲使劲稳定了心绪,这才平静道:“没,没有……乔爱卿的故事非常好,朕,朕都明白。”

“是,陛下。”乔骘又看着他微微拱手道。

慕容曦自然明白乔骘此举的意图,心里便满是感激之意,然而,看着座位上神色微恙的兄弟,他又觉得于心不忍,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平静地移开话题,便上前道:“陛下,依臣看,今日的朝会已经进行许久了,还是言归正传吧。”

“是,丞相说的是。”司马仲道。

眼见慕容曦并没有因为自己刚刚的试探而发怒,司马仲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放了一些下来,便看着吴良,严肃道:“吴司空,自古以来大多数人的看法总是不会出现太大的纰漏的,如今朕便采纳丞相大人的策略进行粮税改革,你应该不会有异议吧?”

计划落空,吴良本就十分不忿,听到司马仲如此反问自己,他便更加生气了,隐藏在朝服宽大的袖口里的拳头都要捏出血痕来了,却又不敢明着和司马仲撕破脸,况且这里还有这么多手掌实权的“虎狮”,且不说慕容家和乔家的权势,就算实力次一点的陆家和元家,倘若自己要和他们真正打起来,那也是占不了多少便宜的。因而只得把一腔怨气和怒火压制在心底。他闭眼稍微平静了一下心绪,才上前答道:“臣不敢。”

“礼部户部工部尚书何在!”司马仲吩咐道。

郭培,严守诚,严守信便一起上前道:“臣在!”

“三位爱卿下去过后便协助丞相大人在各城落实新的粮税策略!”

“是,臣遵旨!”三人一起颔首道。

“好了,今日的朝会便开到这里吧,退朝。”

司马仲突然想起了什么,便转向元湉,略显关切地问:“元族长,听说令公子已返京,不知他可还安好?”

元湉知道这不过是司马仲的一句客套话,便也顺口答道:“犬子一切都好,有劳陛下挂念了。”

“元族长,我听说元公子昨夜便返回了京城,为何不见他今日与你一同前来参加朝会,莫非是因为此次击退侵扰边境的戎族而居功自傲,不把陛下放在眼中了?”吴良带着一番指责的口气说。

司马仲神色平静,慕容曦和乔骘亦面色无任何波澜,陆筅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但立刻便无声地消失了,元湉有些气愤,以往几名族长因为不悦朝事而对上朝百般推诿也不见司马仲有任何反应。他没有想到今日吴良因为阴谋没有得逞而竟然想在这样一件寻常地再不过的事上大作文章,妄图给自己和元家安个对皇帝不敬的罪名。

元湉好生思索了一番应对之法,随后上前拱手道:“陛下,犬子昨夜天黑时分才到春阳城,因为连日赶路,过于疲惫,便让人捎来书信说他在“远归居”客栈暂时歇息一晚,臣忘记了在回信中告知他今日陛下要召开朝会,犬子实在是不知。”

闻言,吴良面露讥笑之意,慕容曦和乔骘都十分明白司马仲是不会为这点小事对元家有一点不满,更别说是责怪了,所以便不以为然,也不想去多此一举求情。

陆筅看了看司马仲的神色,便走到元湉的身边,对司马仲拱手道:“陛下,元府诸事繁杂,元兄要整日忙着处理,偶有疏忽之处也是人之常理,此事实在怪不得他。况且元大公子乃是保卫我们凛朝边疆的英雄,若是因为这样的事便怪罪于元兄,岂不是会寒了咱们守边英雄的心?”

“好了,吴司空,一点小事而已,罢了,罢了,不足为道。”司马仲说,他又看向元湉,笑着温声道:“元族长,元公子回府后,你让他好好歇息,不必着急前来拜见朕。”

“多谢陛下。”元湉拱手道。

在远归居客栈宿了一夜的元忻也渐渐苏醒,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里衣,裹着灰色的棉被翻到床榻的另一侧,睁开微微有些发肿的眼睛看了看房间内的木刻时钟,大概估了下时间,觉得离散朝还早,便又倒头睡去,却无法深眠。

徐冲,陈成和一众侍卫用着早膳,徐冲喝着温酒,用着牛肉及早茶。陈成则在一旁静静地喝着粥,他不时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以及客栈墙壁上挂着的时钟,脸上浮过一抹忧思,将碗里的粥大口喝完便拿起身旁的佩剑径直朝元忻的客房走去。

“陈成,你干什么!”徐充见状便立刻大步上前阻止道。

陈成淡淡地说:“时辰不早了,公子该起身了,我去叫他。”

徐冲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不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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