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歇够了后自会起身,哪里用得着你去叫?”徐冲毫不客气地抓着他的手臂道。
陈成也有些生气了,一把撇开他的手,道:“徐侍卫,公子今日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仅要去拜见陛下,而且还要回宣城并将底下士兵进行收整一番。而且昨夜老爷差人来告知公子让他尽量参加今日的朝会,若实在来不了,便也要在朝会结束后同他一同回宣城元府。上午已过半,再过片刻朝会便要结束,倘若再这样耽搁下去,恐怕今日公子会错过老爷回城的车马。”
徐冲却仍然不罢休地冷声道:“那又如何?昨夜公子就已经向我们表明他今日并没有要去参加朝会的意思,而且老爷也不是非要公子一定要去见那些族长朝臣们,公子这些天这样劳累,多休息一会儿有何不可,老爷也不会因为此事而责怪公子。况且公子昨晚吩咐过我们今晨不要打扰他,没想到你的忘性这样大啊,连公子的吩咐都敢不放在眼里了,是吗?”
“二位大人,你们不要再吵了,再吵把公子吵醒了,到时候公子生气,我们都得受罚!”侍卫们一齐涌上来,其中一名侍卫道。
元忻本来就有些醒了,听到二人的争执后便起身,束好发冠,头上缠着行军打仗配合盔甲护住头部,大约两根手指宽细的布条抹额,换上一件黑色段绒棉袍,拿着佩剑,整好行装后便从客房里走出。
“公子,你,你醒了!”侍卫们便有些畏惧地说。
元忻扫了一眼徐充,又看了一眼陈成,有些不悦地说:“本公子如果不来,你们是不是还得在这里打起来?”
徐冲立刻解释道:“公子,陈成要进来喊醒你,卑职不让,他却一意孤行,卑职尽力阻止才与他发生争执的。”
“陈成,是徐充说的那样吗?”元忻看着陈成问。
“小人只是不想公子错过老爷的车马及老爷叮嘱的要尽量参加朝会的吩咐。”
“所以说,你是因为担心本公子,是吗?”元忻追问。
陈成便立即颔首道:“公子,都是小人的错,小人甘愿受罚!”话毕,他又跪下磕头道:“请公子责罚!”
“好了,起来吧,说来,本公子这个时辰也确实该醒了。”元忻看了看时辰,随意道。
“公子,陈成他以下犯上,不可不罚呀!”徐冲补充道。
“公子,小人自知有错,愿意自罚一月俸禄。”陈成又跪下说,眼见徐冲这般不依不挠的样子,况且自家公子昨日因为劝谏上朝一事已经对自己有所不满,今日却又如此,恐怕他是一定要罚自己的,还不如自己主动请罚,这样或许还能略微减轻一些。
元忻本来没想过因为这等小事罚陈成,谁知道这榆木脑袋不开窍,非要自己给自己找不快,他一想到这里,心里便有些不悦,随后说:“如此,那本公子便罚你这个月的俸禄减一半吧。”
听到元忻的话,徐冲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便想着在元忻此时的不悦之上再添一把火,于是补充道:“公子,就这样处罚,未免轻了些。”
元忻便立刻说:“好了,别废话,本公子不想浪费时间了,吩咐下去,立刻前往皇宫。”
“公子是想去拜见圣上吗?”徐充问。
“眼看马上朝会就要结束了,况且本公子今日也不想去拜见皇帝,去宣城,冀城,以及泉城的路口分道处等候父亲。”
“是,公子!”众人一起道。
出门之时,徐冲仍是不服气地看了看陈成,却也无可奈何。
“吩咐车马,所有人加速前进!”元忻摆手吩咐道。
元湉还在衬着手小憩,侍卫过来说:“元族长,元公子在前面,请求见您!”
“什么!”
“忻儿,是你吗?”元湉听到后立刻下马车。
“孩儿拜见父亲!”元忻跪下拱手道。
“忻儿,快起来!”元湉欣喜地将他扶起。
慕容曦和陆筅也来到了他们身边,元湉便道:“丞相大人,陆族长,这便是犬子元忻。”
元忻便对二人拱手道:“晚辈拜见丞相大人,陆族长!”
“元公子不用多礼。”慕容曦道。
元忻看了看慕容曦,他没想到这些年来边塞百姓口耳相传,就连西戎和北狄的将军提及时也露赞赏和畏惧之意,凛朝的相国,皇城第一世家的家主,掌握着凛朝大部分兵马的慕容曦竟然是一名和他年纪差不了几岁的年轻公子,既有些钦佩,也有些不平,不过都没有表现出来。
“老夫终于见到咱们凛朝的护边英雄了,果然非同一般啊!”陆筅看着元忻,极力夸赞道。
面对他的吹捧,元忻只得微微一笑,不知该如何应答。随后他又转头看着元湉疑惑地问:“阿爹,你这是要去哪里?”
“哦,是这样的,忻儿,你不知道,陆族长要去丞相府邸接陆小姐回家,反正时辰还早,我们与他同去可好?”
“陆小姐?”元忻疑惑道。
元湉便又道:“陆小姐乃是陆族长的掌上明珠,前些时日来到春阳城游玩,这几日暂住丞相府,今日陆族长便要去接回小姐。”
元忻没有想到自己一回来不是先回家,而是要先去丞相府,便觉得很不情愿,却又不敢当众拂了父亲的意。又看了看慕容曦,发现他只是静静站在一旁听他们说话。
他便拱手问道:“丞相大人,不知晚辈今日与家父一起前去,可会叨扰贵府?”
慕容曦淡淡地回复道:“不会,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