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司马仲说着便从床上下来
宫女和内侍端着洗漱用具整齐地进来,洗漱过后,王忠便给他穿戴朝服。
一个面容秀美,打扮素雅的女子带着几名宫女提着餐盒回到了怡和宫。
“见过昭仪娘娘。”宫门口的内侍和宫女道
“嗯。”她向她们点了点头,随后便缓缓来到了殿内。
“臣妾参见陛下。”
“不必多礼。”司马仲拉着她的手将她扶起来。
“嗯。”
“爱妃,你跑哪儿去了,可让朕好找呢。”
“臣妾不知今日陛下会早些起身,没有及时过来,还望陛下恕罪。”
“陛下,昭仪娘娘这几日一直天未亮就起身去膳房做早膳,然后再回来守着陛下起身一同用。”身后的宫女道。
闻言,司马仲不禁微微惊讶,便拉着她的手道:“此处宫人众多,他们自会准备早膳,爱妃不必日日辛劳。”
“于世间的女子而言,能够为自己夫君做早膳是一件极为幸福的事,如何谈得上辛劳呢?”
“你既把朕当作夫君,朕自然也不愿看见自己的娘子受累,你可不能不听话,以后莫要如此了,知道吗?”
“嗯。”她轻轻点点头。
“陛下,臣妾有一事相求,还望陛下应允。”
“什么允准不允准的,爱妃有话对朕说就是。”
“臣妾自从回来还没有见过父亲和母亲,臣妾想他们了,陛下可否……”
“想来你与他们分别数日想必他们也是同样思念你。放心,朕会派人前往冀城将他们接近宫来,你且耐心等候几日就是。”
“多谢陛下。”柳萱连忙跪下道。
“快起来。”司马仲温柔地将她从地上扶起。
“对了,王忠,你有没有派人去南殿告知几位小姐今日各位首领会来皇宫。”
“还没有的。”
“那等会儿别忘了派人去告知一声。”
“陛下,臣妾有一个请求,还望陛下允准。”
“臣妾等会儿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候想顺便去南殿一趟。”
听着她这话,司马仲以为她是想要去炫耀自己如今的身份和地位,脸色立即就沉了下来。“你与南殿那几位小姐才相识,并无多少交情,为何要去南殿看她们?”
柳萱望着这一双幽深的眸子不禁感到有些害怕,却仍是温声道:“前日臣妾的侍女去太医院为臣妾取治头疼的药时听说那位卞城首领家的卢小姐感染了风寒,臣妾如今是族长的义女,云鸢小姐也当是臣妾的义妹,而卢小姐是云鸢小姐一起长大的好姐妹,算起来也应是臣妾的朋友,如今朋友身体有恙,于情于理臣妾都应该去看看她。而且那日在魔界的时候,卢小姐也和云鸢小姐关照过我,在回人间的路途中臣妾身体不适的时候也多亏了她们尽心照顾。”
听了她的话,司马仲才消掉刚才的念头,又问王忠道:“卢小姐感染了风寒,朕为何不知此事?”
“前日南殿的宫女确实前来禀告过此事,只是当时陛下正和几位尚书商议赈灾之事,老奴便没有让人打扰。”
“可曾请太医去给卢小姐诊治?”
“陛下放心,张太医去南殿看过卢小姐。”
“那他怎么说?”
“他说卢小姐也是因为那日在魔界受了惊吓,又伤心云鸢小姐的离开,加之受了些风寒,这才导致了发热,只要按时用药,再卧床休息一两日就应该没什么大碍。”
“爱妃所言,朕依你所求,你便去南殿一趟,帮朕看看卢小姐的情况如何,朕也好安心。”
“臣妾遵旨。”
雅居宫内,洪倾雅身着浅粉色睡袍,不施粉黛地地趴在梳妆镜前发呆。
“娘娘,现在时辰还早,您回床上去歇着吧。”小香道。
“不去,反正上去也睡不着。”她一边拨弄着妆奁里的首饰一边说。
“娘娘,晨里寒凉,当心染上风寒啊,不如奴婢扶您去榻上坐着吧。”小香又道。
“得风寒就得风寒吧,反正现在日子也过不下去了,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娘娘,您怎么能这样想呢?”
“如今陛下不来看我,恪儿也不在身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恪儿,我的恪儿,也不知道他这段时日在东五所过的好不好,陛下也不让我去看他。”
另一名宫女走进殿内,又趋步来到梳妆台前。
洪倾雅看了她一眼,随口问道:“小雯,打听到了吗,陛下昨日宿在了谁的宫里?”
“娘娘,陛下昨日还是留在了……怡和宫。”
闻言,洪倾雅啪的一下拍向桌子,妆台上的珠钗和胭脂瞬间掉在了地上:“哼,我就知道又是那个贱人。陛下一上来就封她为昭仪,还把离宁心殿最近的怡和宫给她住,半月以来也只召她一人侍寝,这是要把她当成褒姒一样宠着吗?”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殿内的侍女都跪下道。
“这是怎么了?”
“陛下!”
洪倾雅欣喜的喊道,转过头来却发现是吴良。
吴良看着她不施粉黛的样子,又瞧了瞧殿内凌乱的样子,瞬间就明白了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我还以为陛下来了呢,没想到却是舅舅。”洪倾雅瞬间温和了下来。
“还陛下呢,就你这个样子,陛下来了也得被你气跑。”
“小雯,小香,你们先出去,本宫和司空大人说几句话。”
“是。”
等到殿内只有他们两人时,洪倾雅便道:“舅舅今日怎么来了?”
“陛下召开朝会询问各城赈灾事宜,我作为京城的赈灾首领之一自然是来参加的。刚刚进宫的时候想着时间还早,就过来看看你。”
“倾雅,这些时日我虽然一直忙着协助慕容曦安顿京城百姓,但对宫里的事还是略有一些耳闻的,我知道皇帝宠幸了一个平民女子并封为了昭仪,还赐居怡和宫,我知道你肯定会因为这事不高兴,但经历了这么多,你应该能够坦然应对了才是,没曾想你一点儿长进都没有,真是叫我太失望了。”
洪倾雅带着哭腔道:“舅舅,你不知道,陛下他已经半个月没有来看过我了,他以前从没有这样冷落过我,我心里实在难受得紧。”
吴良摇摇头,有些无语道:“你要明白,那个男人不仅是你的夫君,更是凛朝的皇帝,寻常人家的男子尚且一妻多妾,何况是帝王。要他永远专宠你一人是绝对不可能的,你要是因为此事就这样颓废,那真的是太蠢了。”
“舅舅,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是我爱他,记得我刚进宫的那一年,他也是这么对我的,可是现在他一看见我就满心的不耐烦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才让他这般冷待我。”
“什么,你还敢跟皇帝提爱,难道没听说过“自古帝王多薄情”吗?帝王是不可能真心实意地对爱上任何一个人,司马仲也是一样的,于他而言,皇后也好,你也罢,又或者是后宫中其他嫔妃,你们都是用来平衡朝局的。”
“舅舅说的是,是我太傻了,居然认为自己会获得他的爱,就当这些年自己错付了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倾雅,往后你不要再一心计较于皇帝是否真心待你,而是要把重点放在他对恪儿的宠爱上,你明不明白?”
“说到恪儿,舅舅你知不知道陛下他把恪儿从我身边带走了,我都大半个月没看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我当然知道此事,恪儿已经七岁了,按凛朝的祖制是该单独分配居所了,而且恪儿单独住在皇子所也方便他读书习武。”
“而且从这次给皇子分配居所来看,陛下明显更器重于恪儿,我们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器重恪儿?”
“这话怎么说?”
“怎么,你难道不知道陛下把恪儿分进了东一所?”
“我当然知道恪儿如今住在东一所,可是那又如何呢?”
“那你知不知道东一所应是东宫太子成年前的居所,而陛下却把它给了恪儿居住,反而让皇后所生的二皇子住在了东五所,这不是显然偏向恪儿吗?”
“而且听说那位二皇子最近莫名其妙地患上了一看书便头痛的毛病,皇后一天到晚地给他寻方子医治,这么久了也没见多大成果。东宫太子历来要求德才兼备且具有从政能力,皇帝怎么会让一个有怪毛病的皇子做储君。恪儿虽然不是嫡出,却是长子,他如今子嗣单薄,想要重点培养恪儿也在情理之中。”
闻言,洪倾雅摸了摸脸上的泪水,转而十分喜悦道:“东一所离这里最远,我还以为陛下是想把我和恪儿分开才让恪儿住进去的,竟没想到他还有这番打算,看来恪儿在他的心中的确不同。”
“倾雅,不管今后皇帝身边还会有多少女人,也不要去在乎他还会有多少皇子,你只需要记住你的恪儿是皇长子,而且皇帝十分看重他,有这两点你就远胜其他人了。你今后不要动不动就在他面前耍脾气,皇帝从前可能对你是有那么一点儿喜欢,但现在随着你进宫年份的增加,而且新人不断送进宫中,他可能早就对你产生了腻烦,你要是再在他面前动不动就哭闹的话只会惹恼他。尤其是最近他宠爱那个贱商出身的萱昭仪,你就算心里不快也不要去招惹她,反而要与她和睦相处,而且还要表现出对她处处关心,这样皇帝才会觉得你懂事。”
“那个贱人使出下作手段爬上我夫君的龙榻,我不找他麻烦就不错了,舅舅还要我关心她,我,我可做不来!”
“做不来就就看看皇后,她可是和司马仲一起长大的,想必司马仲也对她说过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狗屁胡话。然而这么多年司马仲却纳了一个又一个妃子,如今又专宠一个贱商出身的昭仪,你可看到皇后整日哭闹,喋喋不休了?”
“我……”
“那个萱昭仪也好,今后再冒出一个其他得宠的嫔妃也罢,你要是不听我的话而去为难她们,保不准儿哪天儿哪个就在皇帝耳边吹吹枕头风,说你擅妒而毫无贤德,皇帝如今本来就对你没什么好感,到时候一道圣旨下来,不仅你的地位保不住,就连恪儿的前途也会尽毁,你要是想得到这样的结果就尽管胡闹吧。”
“不,不,舅舅我错了,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想得明白就好,不然我就白来这一趟了。”
“你今后凡事也放宽心,我会一直暗中支持你和恪儿。皇帝宠幸民女坏了祖制,等会儿上朝的时候肯定会有大臣就此事谏言,到时候我也会和他们一起,也算是为你出一口气。”
“谢谢舅舅。”
“行了,这后妃的宫殿我也不便久留,让人瞧见就不好了,就先告辞了。”
“恭送司空大人。”门口的侍女小香,小雯俯身道
“好好照顾贵妃。”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