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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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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蒙毅握着小拳头,沙哑着小奶音,红着眼睛宣战,“我要和你决斗!”

此话一说出口,不仅阿琦停住脚步,连院中的其他小孩也围了过来。

“谁爬得最高,康康以后就归谁!”蒙毅指着院中的大树大声道。

康康激动拍手手:“好呀,好呀。”

阿琦提住衣摆,抢先爬上树枝,蒙毅紧随其后。

这二人谁也不认为自己会输,蒙毅虽然才四岁,但从他能跑会跳之日起,就是林熙的好手。

而阿琦,在山中三年,在滑年的教导下,爬树对她来说,不仅仅是玩乐,还是逃生的手段。

二人你追我赶,最终阿琦抢占先机,倚靠在最高的那根树枝上。蒙毅不服输,还想继续攀爬,被阿琦的脚挡住上路,他气鼓鼓道:“你让开!”

“往后,离康康远一点,”阿琦笑容天真,在蒙毅眼里却觉得有几分可怖,“他不是你的小弟。”

“我不!”蒙毅伸手想挪开她挡路的脚,他还没有输!

阿琦默默拿出小陶罐,揭开盖子,一根触须试探性探出瓶口,正要倾斜,却被一个声音打断动作。

“阿毅,下来。”是蒙恬怕惊到高处的蒙毅,而故意放轻的声音。

他怀疑蒙毅在书馆受欺负了,故而带着甘罗特意接蒙毅回家。

一进院门,就见一群娃娃围在树下,树枝晃动,两个人影在树梢上攀爬,其中不要命的一人,正是他的好弟弟。

蒙毅单手抱住树干,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跟难得温柔的兄长打着商量:“阿兄,等我爬到树顶……”

蒙恬压住心底的怒火,尽量温柔道:“你现在先下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你帮忙。”

蒙毅为难地瞅了瞅离自己很近的阿琦,又低头看了眼眼巴巴盯着自己的兄长,向阿琦放话:“这次不算。”

阿琦盖上陶罐,等蒙毅滑下树,才跟着下去。

蒙毅一落地,就被蒙恬抱住,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后脑勺被拍了一巴掌,蒙恬提着他的后衣领,犹如拖着一只小鸡仔,沉声道:“胆子越来越大了,跟我回去!”

甘罗跟着二人身后,捂嘴偷笑。

“康康,明天见。”蒙毅纵使被蒙恬提住命运的脖颈,依旧扯着嗓子和朋友告别。

“……阿毅,再见。”康康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他哪里见过这种棍棒式的兄弟相处方式。

陌生又熟悉的男童声音,让甘罗愣住原地,他偏头望去,是几月未见的小胖子没错。

康康没注意到甘罗,他朝树上那人甜甜道:“姐姐,我们也回家吧。”

姐姐?那不就是……

甘罗猛地转身。

只见一个人影跳下树来,一身青色衣袍,目似点漆,天真无邪,虽是男装打扮,但他一眼认出来她的真实身份。

“阿琦!”他脱口唤道。

阿琦后知后觉抬眼,歪头盯着甘罗。

“你不认识我了?我还以为你离开咸阳了。你要走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甘罗大步上前,重逢的惊喜过后,心中生出些怨气来。

他以为他们是朋友的,她却不告而别。

有时间和蒙毅玩这种幼稚又危险的爬树游戏,也没时间告知他一句她的消息。

阿琦伸手,无视他有些冒犯的咄咄逼人,一把抱住他。平常溪溪生气的时候,她就是这么哄溪溪的,百试百灵。

甘罗涨红了脸,不知作何反应,心中的怨气与质问,瞬间消散。

“我认识你呀,”阿琦放手,后退一步,手背在身后,身子前倾,凑近他唤道,“罗罗。”

*

等嬴翮与王贲赶到现场时,比试已经结束。

嬴翮远远瞪了王翦一眼,快步走到神不守舍的傅溪面前,语气焦急:“刀剑无眼,有没有伤到?”

傅溪摇摇头,她还沉浸在方才的比试中,王翦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她甚至来不及看清招式,那剑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嬴翮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傅溪只有手掌撑在地上的擦伤,才放下心来:“此事是阿翦的错,我没看住他。我会让他和你道歉……”

“不用道歉,”傅溪想到那出其不意的一剑,有些兴奋,她认真道,“王翦,很厉害,我打得很过瘾。”

嬴翮对此哭笑不得,依旧承诺:“我不会让他找你麻烦的。”

王翦左手按着左腹,见阿翮对着嫪易嘘寒问暖,明明赢了比试,却笑不出来。

内心耍着脾气,等嬴翮走到他面前,他刚要开口,表示自己无碍,却被嬴翮一顿问责给气坏了。

“小易哪里惹你了?用得着动手?她手都受伤了,还好人家不同你计较。”

“嫪易惯会装柔弱,比试哪有不受伤的。”王翦心中暗骂无耻小人,嫪易身上没有半分伤痕,反倒是他,左腹隐隐作痛,他才是需要被关心的那个人。

嬴翮紧张道:“你哪受伤了?”

王翦怕她担心,含糊过去:“没有,有你也不心疼。”

“你做事情,不要像以前一样意气用事,”嬴翮强调,带着习惯性的命令语气,“不准找小易的麻烦,不准私自调查她,听到了吗?”

王翦散漫吐出两个字:“知道。”

*

十四年前,秦国武安君府邸。

这年,王翦十四岁,年少气盛,自认为在频阳已无对手,孤身一人来到咸阳,初生牛犊不怕虎,拿着自己钻研的兵法,前往武安君府上自荐。

但武安君白起是何许人也,驰骋沙场数十年,从未有过败绩,是秦国赫赫有名的战神,亦是令六国之人闻风丧胆的杀神。

想与白起搭上关系的人,千千万万,岂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少年说见就见的。

王翦日日去白起府上候着,风雨无阻,武安君没见到,这番毅力倒让对他轻视的家老另眼相待。

家老难得直言,不想王翦在此事上在做无用功:“每日求见武安君的人数不胜数,但武安君都没有见过。”

闻言,王翦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浑不在意:“烦请再帮在下倒杯茶,贵府的茶,我怕是一辈子都喝不腻。”

家老暗暗称奇,经过多日的相处,他心中对这后生也有了几分好感。武安君常说人之性情非常重要,说不定王翦真能得武安君的青眼。

又过了一盏茶,王翦起身,笑容中有些尴尬,借口说要如厕。

家老想要找人带路,王翦却说不用,快步离去。

他天天来武安君府上,可不是真的老老实实干坐着,早偷偷摸清了武安君府上的地形。他要亲自去白起面前问一问,这些天溜他溜得好玩吗?

路过一处院落时,王翦停住脚步,他听到了舞剑的声音。

随手折了支院墙下的百合花,叼在嘴里,王翦爬上墙头坐好,一手懒散地放在膝上,好奇偷看院内舞剑的黑色少年。

此人看着和他年纪相仿,舞起剑来,流光碎影,剑势锋利,剑气如虹。

他看到兴处,一时忘了自己不请自来的身份,扬声叫好。

黑衣少年顺势收剑,抬眼看向来人,眼神凶巴巴的,像一头狼崽子,声音却很稚气:“你是何人?”

“我是武安君的客人,王翦,频阳人,”王翦行事向来不羁,起了结交之心,“你呢?你又是何人?”

那少年没有理会,收剑转身离去。

王翦利落跳入院中,大步上前,伸手欲攀上少年的肩:“你知道白起住哪吗?我来就是想见他……”

他未说出口的话,被架在脖子上的剑刃逼退。

寒剑一声清鸣,百合被剑刃无情斩断,乳白色的花朵,被风吹落在执剑人脚边,花蕊中的露水打湿了他的鞋履。

少年一怔,复又抬眼,小小年纪,眼神却犹如一把利刃,锋芒毕露:“见阿父,你还不够格!”

“问路而已,这便是将军府的待客之道?”王翦依旧叼着草根,面对利器,无畏无惧,两指捏着剑尖,眼中兴趣盎然。

这材质,这光泽,这剑鸣,从前他使的剑,和这把剑比起来,都是破铜烂铁。

少年从未见过有这等没脸没皮的人,在他家里乱跑,被他抓住,竟还倒打一耙。

只要他想,以他的剑术,瞬息之间,便能让闯入者的手指落地,为自己的无礼付出代价。

但,或许是今日的微风拂过面颊时,格外温柔,又或许是日光落在那人眉目间,莫名翩跹。

总之,此时他的心中,意外的平和,没有半点杀意。

“你待如何?”他听见自己上扬的语调。

“你的名字?”

“……白季。”

“这才对嘛。互报姓名,这是最基本的礼仪。”同是少年人,王翦却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欠揍模样。

他小心翼翼绕过剑刃,一手攀上白季的肩,套着近乎:“白季兄弟,这剑不错,借我使使。”

白季侧目望见搭在他肩上的手,忍无可忍,握着剑柄往后一击。

“你偷袭!”王翦揉着胸口,闷哼一声,抬头愣住。

白季已经站在院外,对着在外处寻他的人,高声道:“有位客人迷路至此,还不带他出去!”

王翦无法,知道自己这次是没有机会见到白起了。

他由家老并几个奴仆带出去,路过白季时,凑近那少年,笑得肆意张扬,没有半分被抓包的窘态:“白季兄弟,告辞。”

话毕,不等慌张的众人来拦,大步走出门去,心中暗暗谋划,山不来就他,他便去就山。这次失败了,他下次还敢来!

他不知道的是,家老一送他出门,便急忙向白季请罪:“此人借口如厕,没想到竟然到处乱跑,我会派人加强巡逻,一定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

白季是白起最为宠爱的孩子,在兵法与剑术上天赋异禀,小小年纪,气场同上将军如出一辙,一股肃杀之意,不说他们这些下人,即便是白仲,碰到幼弟白季也要发憷。

此次是他没看好人,竟然让那个乡下小子,惊扰了正在练剑的白季。

“他若再来,就带到此地,我来收拾他,”白季不理会家老讶异的表情,那双舞刀弄枪的手,现在却托着一朵小白花把玩,他叮嘱道,“此事无需惊动阿父。”

独留家老暗自琢磨,王翦这个混小子,到底哪点入了白季的眼?

这么多年过去,白季,或许已不再是当年那个白季,但王翦,依旧是当年那个王翦。

什么言而无信?不过是谨遵先贤教导,兵不厌诈罢了。

他回头看了眼嫪易身后步伐雀跃的楚服少女,跟着嬴翮走远。他是不调查嫪易,但没说不让别人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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