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朔双目赤红,青筋暴起,就像是一只嗜血的野兽,他愤怒地吼着拔过大刀向郁羡的脖子猛然挥去!
郁羡吓得心跳都要停止,为了拖延时间,她真是把所有能扯的东西都扯了一通,就在这时,一块铁片飞快地破窗而入,击中了江朔的刀身。
强大的冲力把大刀偏离了应有的轨道,郁羡的小命保住了。
齐止戈的副将唐尧带着几人破门而入,众山匪赶紧把他们包围在了一起。
“公子!可有受伤?!”唐尧一边打斗一边大吼。
“没有!谢轶之呢?!他还活着吧?!”
“还活着!公子不必担心!”
江朔看着郁羡和唐尧像对山歌一样冲对方互相大喊,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他沉着身子大阔步地向郁羡靠近,再次挥动了手里的大刀。
郁羡惊恐地往后退,碰巧触到一个温热的身躯。
她的头抵在那人胸前,身后的人轻笑,“六公子刚刚那出戏,真是让人拍案叫绝。”
郁羡咬牙,“都这个时候了,就别开玩笑了!”
时子瑜把住她的肩膀,把她转了一个身,正对着江朔,从背后虚拢住她,手缓缓地握住她那只拿剑的右手。
“剑势有了,剑招却要多加练习。”时子瑜在她耳边低声说。
郁羡的身子随着时子瑜的动作舞动,银色的剑体如银蛇一般灵巧,剑招气势如虹同时又灵活多变。手腕上的力或轻或重,时子瑜只是用了巧劲,郁羡却好似打通了任督二脉,变成了武学奇才。
才过了十招,江朔的酒气已经散发得差不多了。他现在精神亢奋,让郁羡觉得灌他喝酒就是个错误的决定,毕竟武松就是喝了酒才打死老虎的。
“别分心。”时子瑜提醒她。
江朔活络了一下肩膀,冲他们狞笑,“你果然在寨中藏了帮手!耍了我这么久,可千万不要让我捉到你!”
“否则,我绝对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这细皮嫩肉的,剁成肉馅,拌上姜蓉,可香得很啊!”
现在的江朔活像个食人恶魔,看向郁羡的眼神就像看着一盘美味的菜肴。郁羡手上瞬间汗毛倒竖,现在她才感到后怕,这几天都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稍不留神自己就被剁成一盘菜了。
“他来了。”江朔来势汹汹,时子瑜按住她的脑袋,两人矮身躲过江朔一记斩击。
有了时子瑜的亲身教学,郁羡顿时自信心膨胀,变得精神抖擞,现在怎么看都觉得他就是个武功深不可测的大侠,隐藏在茫茫人海中,必要时一出手便可一击致命。
郁羡在时子瑜的操纵下,格挡住了江朔的重重一击,瞬间她觉得自己几乎要倒仰,时子瑜扶稳她的身体,手下暗自使劲,刀与剑之间发出呲啦的摩擦声,酸麻的感觉从手掌传到胳膊。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时子瑜看准机会手中脱力,闪身转开,郁羡身矮,一个趔趄差点狗啃泥摔在地上。
江朔也差点被他突然松懈的力带到地上,他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们,“敢耍老子!”
郁羡喘着粗气,抓紧鱼藤剑准备起身,便见谢轶之从门口出现,身姿修长,宛若清风,他脸上的红肿还很明显,看不清表情,眼若寒潭,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江朔。
时子瑜看向郁羡,“把鱼藤剑给他。”
郁羡没有犹豫,迅速把鱼藤剑抛向了谢轶之。
谢轶之徒手接住,凌厉地向挽了一个剑花便向江朔攻去。
郁羡担忧地看着谢轶之,他重伤未愈,很有可能败于江朔手下。
江朔见到他,更兴奋了,“谢轶之,你还敢来啊!你这个废物!亲弟弟在自己面前死去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
“谢均之临死前还在不停地说,‘好疼,好疼啊’,哈哈哈哈哈怎么会不疼呢?!这可是锥心之痛啊!剥皮抽筋,他竟然生生忍了一天才彻底死去!”
“谢轶之!他是代替你死去的啊!你为何还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你的亲弟弟为你去死了!你竟然还活着!敢用这把剑对着我!”
“我说过我一定要让你后悔!一定要让你体会挖心之痛!亲弟弟在面前死去的滋味如何?是不是想把我挫骨扬灰?那你便试试!”
江朔好像也陷入了某种回忆,整个人变得癫狂。
江朔的话戳心戳肺,谢轶之呼吸随之变得沉重,他明显在狠狠压抑自己,终于在江朔提到谢均之时崩溃,“你闭嘴!你给我闭嘴!”
江朔的鼻子血流如注,他的鼻子被谢轶之削下,顿时他的面目变得可怖。
他仿佛好像感觉不到疼痛,疯狂地嘲笑谢轶之,“谢轶之,你这个懦夫!懦夫……”
谢轶之情绪已经彻底失控,手下的剑更加狂乱。江朔瞅准他防守的缺口,刀就要划过他的脖子,一粒坚硬的石子打到他的刀上,谢轶之后退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