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止戈挡在她前面,娃娃脸显得稚嫩,眼神犹如冰封,“你们荆州官府办事便是如此蛮横无理吗?!还不快给我退下!”
隐藏在客馆里的部曲见起了正面冲突,拔起刀严阵以待地冲了出来。
王彪哈哈大笑,“你这小奶娃还没断奶,就敢学人再次叫嚣!你这样的奶娃,我一刀便能削了你的脑袋!”
齐止戈的脸更黑了,他平生最厌恶别人称呼他为奶娃,因为他的娃娃脸,不仅家中的姊妹一见面就喜欢蹂躏他的脸,令他不堪其扰。就连家中的长辈也觉着他年龄尚小,一直都还没有长大。
他明明已经到了弱冠之年!在战场上已经杀过不少人了!
见齐止戈身上的杀意渐起,王彪舔了舔唇,玩味地说,“你小子先别嚣张!我给你看件有趣的事情。”
“李冶!把人给我带上来!”
郁羡静静地看着他们,很明显,这伙人有备而来。或许他们这些天正在等待一个契机,等待一个可以挑衅的机会。
须臾间,一个光着膀子只穿了一条贴身长裤的大汉被五花大绑地拎了出来。
大汉浑身湿透,他祈求地望向齐止戈,庞大健壮的身躯想努力缩成一团,“将军……”
齐止戈眼眸寒冰乍现,“唐尧,你为何会出现在他们那边?!”
王彪狠狠一脚踹倒了唐尧,碾上了他的脑袋,笑得嚣张,“你们这个副将,他好赌啊!这些天,他到了夜半,便偷偷溜去赌坊。你们没有见过他私下疯狂的一面吧哈哈哈!热血沸腾,像野兽般嘶吼,一掷千金!多少畅快的事情!”
“你们猜,他输了我们多少钱?”
“或者说,他偷拿了你们多少钱?”
齐止戈脸色一变,目光紧紧地锁住唐尧,唐尧眼神闪躲,不敢看向他们。
王彪用刀背贴着唐尧的脸得意地拍了几下,“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连个小小副将都敢偷拿主子的钱财,你们这伙人也不知到荆州是想做何勾当?”
王彪阴鸷的眼神看向郁羡,“你说你们是路过的,为何带着众多部曲,如若是世家出来办事,为何要遮掩自己的身份?”
王彪的脚下暗自用力,唐尧动弹不得,脖子青筋遍布。“这小子叫你将军,你是哪里的将军?莫不是跟青羽军一般,自封的狗屁将军吧哈哈哈哈!”
王彪等众人哄堂大笑。
齐止戈暗自咬牙,手下的剑已然按耐不住。
郁羡按住齐止戈的手,缓缓说道,“王校尉,前线战事焦灼,荆州牧亲自上阵,你却在后方到处说要抓细作,扰乱军心,你究竟有何目的?”
王彪横眉冷对,“大胆竖子!是我质问你!何时轮到你来质问我了?!到了荆州地界,还敢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官府办事!何时轮到你的置喙!”
郁羡心下已经有了计较,看来他们只是想假借细作的名义来抓捕她,她的身份已经暴露,可抓她的人却并不想让其他人知晓她的身份,恰恰相反,他们还封锁了她的消息。
郁羡并不着急自证,她昂首看着王彪,“你们可有荆州牧的手令?荆州城出了细作,为何没有见官府贴出告示抓捕?你们在客馆盘桓数日,可见我与可疑的人有什么接触?如果你们早就发现了我们的可疑之处,为何没有早早就将我们拿下,而是在与我们发生冲突以后才提及此事?”
“今日你挑衅于我的人,过后又咄咄逼人说我们是细作,难道不是公报私仇吗?!”
为了不引起注意,客馆还住着一些其他商人。只因为坐得远,听到有人竟然与官兵起冲突,皆好奇地缩在一旁看。
王彪冷笑,“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子!来人,把所有门给我堵住!”
王彪的人马动作很快,已经把所有的出口都堵死了。
其他客人见状,害怕得抱作一团,还有小孩子轻轻的啜泣。
“我也不怕冤枉你们!你们跟我走一遭,去了官府查明了你们的身份,自会放你们离去!”
“若是你们不敢随我离去,这其中必定有鬼!”
王彪又一脚踹中唐尧的心口,唐尧呕出了一滩血,“至于这小子,欠了我们的钱,生死便由不得他了!”
“对了,你们还有几个部曲都在我那。”王彪阴险地笑了,看向齐止戈的眼睛,“听说还有两个是你未成年的亲弟弟,你将他们混在部曲中,就是为了保护他们。”
“你的这个副将可将什么都与我说了,你家中经历了什么变故,又是如何南下逃亡,你说,我抓你是不是变得名正言顺了呢?”
齐止戈的脸色骤变,郁羡第一次见到他眼中有了慌乱,还有齐止戈的那两个弟弟,郁羡从来都没有听他提起过。
见拿捏住了齐止戈的把柄,王彪眼中的得意更甚,“这里闲杂人等中多,你还要我说的更明白清楚吗?齐小将军。”
齐止戈抬起头,眼中的意志已经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