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舒无机质般的漆黑的眼神盯着他,良久后他说:“是,请问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他记得,那次在酒会救了自己的青年。他来了,那么…………
“尧卓?”一个低沉的男声从青年身后传来,青年听见明显眼神突然放光,激动地转身猛地抱住那个男人。
“你去哪里了呀,我找不到你了……”青年委屈地搂住男人的脖颈撒娇地说。
“去谈了个事。”萧俊逸目光越过薛尧卓,落在了俞舒身上,视线中似乎带着一丝警惕的审查。
那一刻,好像除了薛尧卓开心的说话声,周遭陷入了一片死寂,就连舞蹈房中放的音乐都悄无声息的淡了不少。
两人无声的对峙。
突然,经纪人从俞舒身后窜出来,重重地掐了一把他的腰,殷勤地对着萧俊逸两人说:“不好意思啊,这是新来的艺人,脑袋有点不好……”
说着就将俞舒拉走了,最后的画面是薛尧卓看着自己冰冷的眼神以及萧俊逸温情地揉着薛尧卓的脑袋。
很诡异的画面。
俞舒摩挲着下巴,思考着其中种种令人感到违和的地方。
突然间,经纪人重重拍了一下俞舒的脑袋,厉声说:“看到萧少都不知道打招呼,你以为你能得罪的起他?”
不远处,应多多闻声赶来,他不知道哪里找来一根拐杖,瘸着脚一脸虚情假意地冲着俞舒说:“哎呀,咱们俞舒要是一不小心受了点什么委屈那我可要伤心死了。”
经纪人蹙着眉,似乎是在思考该找一个什么借口把俞舒打发走。
不一会儿,经纪人说:“这样,晚点还有一场会要开,你去买几杯咖啡。”
……
蓝色的球场边上,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俞舒身上。
他在公司什么杂活没有干过,人家唱歌跳舞是主业,而对于俞舒而言好像跑腿才是他的主业一样。
别说买咖啡了,就连打扫公司厕所他都干过。也许是因为让公司艺人扫厕所传出去太不像样子,所以打发他出来。
俞舒猜测这次有新的资源,只是这个资源不会在自己头上。
大早上就有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在篮球场上打球,俞舒看着他们充满了青春活力的身影无不向往。
就算是在原来那个世界,他也没有经历过这些,从小父母双亡,靠爷爷奶奶拉扯长大,结果好不容易能享福了,老人家被闯进来的小偷给掐断了脖子,直到……直到世界崩塌也没有抓到凶手。
俞舒手里拿着十多杯咖啡,手心被袋子勒得生疼,微风吹来,他看着自己黑黢黢的影子,突然听见有个男声在叫他的名字。
薄云层散去,露出太阳的身影,树叶摩挲作响,俞舒回头的瞬间突然注意到自己的影子上好像长有五官。
影子在冲着自己笑。
俞舒登时惊恐尖叫,把咖啡朝着影子砸过去,然而并没有一点用,影子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折叠,面部的五官扭曲不像人样。
俞舒卯足劲狂奔,眼泪洒了一大把,他冲进篮球场大声求助。但那群穿着校服的青年确如没有看到他一样,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崩溃的俞舒。
影子始终和他的脚连着,俞舒面露寒霜。
“哐当”一声,篮球如框,众人的欢呼声传入俞舒的耳朵。斗转星移之间,俞舒看着自己脚边一如往常的影子以及自己手中完好无整的咖啡。
梦?幻觉?
额头上的汗珠落在水泥地面,俞舒收敛了心神,加快脚步回到公司。
公司里,俞舒把手中的咖啡分给众人,随后和往常一样前去跳舞房练舞。
虽说俞舒零基础,但是基础的动作他还是能做对的,就是节奏与力度把握不好。舞蹈老师看着俞舒僵硬的身体,气不打一处来。
捡起地上的鞭子就朝着俞舒丢过去,“不想拖后退就认真点,一天到晚就直到划水,什么动作也做不好。”
应多多对于这个舞蹈已经很熟练了,他腿脚不利索,站在一边看着几人,“老师,你可错怪他了,他不是划水,他是小脑不好。”
话音一落,就传来众人的嘲笑声,俞舒站在几人中间纹丝不动,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鬓角。
为什么…………
俞舒被众人的影子围绕着,目光下,就在不远处,每一个影子上都有表情,是嘲讽的,是看戏的,是忍笑的…………
头顶的灯光忽明忽暗,俞舒抬眼看见前面的镜子里几人的身影被无限拉长,他们环绕在自己身侧仿佛自己就是他们猎物。
“砰”的一声,头顶的电灯炸了,黑暗瞬间袭来,瞬间把人吞没。
电光火石之间,俞舒的后脑勺突然传来阵痛,他猛地睁开眼睛,冷汗阵阵。环顾四周,周遭的景色还是在那个篮球场边上。
一个篮球滚落在地,少年们捡起掉落在俞舒脚边的篮球,连连道歉。
阳光还是很剧烈,他分不清自己身上的汗水是热得还是吓得。不知道过了多久,俞舒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去买咖啡的,看着自己手边空无一物,晃了晃神,疾步远离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