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嘟哝着:“还是冬季残奥赛吗……”
壁画只能窥见一部分,诡秘却可见一斑了。有断头者在火堆跳舞,有失耳者在刀山攀登,有无足者在油锅歌唱。
林夕眠眉头紧蹙。
这种特色的宗教壁画,透露着不可名状的古老、原始与诡谲。
江潮提议:“我们去侧殿看看吗?这里的壁画看着怪吓人。”
“嗯。”
两人跨过高高的门槛,嗅到一股腐朽的臭味。林夕眠赶忙捏着鼻子。
侧殿没有壁画,光线更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阒暗里,唯有彼此的呼吸与心跳。
咚——
像是重物撞击桌椅。
林夕眠道:“什么声音?”
“我好像踢到东西了,”江潮埋头去查看,“我看一下。”
林夕眠道:“看清了吗?是什么东西?”
江潮脸色煞白,半晌低声道:“……一个死人。”
一个死去了很久的人,可以说是一具骷髅。
江潮翻找,又道:“骨头没断,也许是饿死的。他身上还有几两银子。”
“银子?”
“对。”
林夕眠思忖:“……看来他也知道待在客栈危机四伏,所以即使身上带着钱也没有住客栈。可是不留在那儿,又会在破庙里饿死。难道横竖都没有生路吗……”
……
搜寻完毕,两人准备离开。寒风来回敲打敞开的纸窗,发出尖锐的哨音。
林夕眠止步,忽而道:“等一等。”
江潮道:“怎么?”
“从庙宇构造来看,此处有密室,”林夕眠敲一敲右侧墙壁,声音果然验证了猜测,道,“不过地方狭小,我猜是一处台阶,可以通往地下。”
“地下?”
“嗯,也只是猜测。”
林夕眠环顾四周,最后指了指供桌上羊首牛首,“我怀疑机关在这儿。”她拿起两枚铜首,果然见底下有纯银转盘。
“夕眠,你还真是神算子啊。”江潮竖起大拇指。
“但这个转盘很奇怪,解开它非常复杂。”林夕眠向江潮展示。
这是一个圆形转盘,有四处可以转动。最里层用古文写满天干地支,第二层画着各色的方格,第三层是十二生肖。最外层最费解,因为上面画了十二个诡异的图案。
看样子,要一一对应才能解开机关。
江潮拧眉,道:“……我知道了。”
“这你都知道?上面的东西我还认不全呢。”林夕眠不免惊讶。
江潮扬唇一笑,露出晶亮的虎牙,“巧了,这我还真知道。”
他的眼眸满载星河,声音清朗,继续道:“在那本《邓陵机关论》里,记载了一个类似的机关。其实不用按照规则来一一对应 ,有直接破解的方法。我碰巧看到过,举一反三的话应该可以打开。不过……我有点儿忘了,需要回去一趟,那本书还在马车上。”
“好,正好我也饿了,回去吃一碗面。”
*
因为沿街道直走偏多,原路返回并不困难。
客栈陈设如旧。肉香四溢,昨日那几位药人宾客,已经在吃面条了,他们连坐下的位置与姿势都没变。
马钱多与吴车夫不在客房,坐在角落里面的木桌上,看样子在等两人回来吃面。
马钱多脸色忧郁,愁眉不展。
吴小四一见了二人,便飞速跑过去,大声喊道:“少爷,林姑娘,我们赶紧走吧,赶紧走吧……这地方我是一刻钟都不敢待了……”他浑浊的眼珠布满血丝,神色慌张恐惧到达极点。
林夕眠温和道:“怎么了?吴叔你别着急,慢慢说。”说着她递上江潮倒来的温水。
吴车夫双手颤抖着捧起瓷碗,大口大口地吞咽,喉咙发出咕咚的声音。温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滴到干净的地板上。
“……有、有怪物!我亲眼所见,就在大街上,有几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