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有孩子,这根本就是个野/种。”
文秀才说完,气急败坏的冲向方四娘,抄起桌上的茶杯就举了起来。
“你快说,这是你与哪个野/汉子生的,否则我今天就砸死你。”
方四娘也端起一杯茶,气定神闲的饮了口:
“怎么砸死我,是这样吗。”
话音落,她手里的茶盏子,抡起来砸向了文秀才的额头。
一声惨叫,文秀才捂着额头,惊慌的向后躲去。
鲜血顺着他的指缝,不停的溢出来,流进他的眼睛里,叫他眼中看见的方四娘,都平添了几分猩红血色。
“夫君,你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是我学得不对?”
丢掉碎了的茶盏子,方四娘将紫砂茶壶拎在了手里,笑吟吟的向着文秀才走去。
“你要干什么,别过来。”
文秀才都退到墙角了,后背紧贴在墙上,眼中都是惊恐。
“我在学你啊。”方四娘明显心情很愉悦了:“怎么你忘了,这些事都是曾经你干的。”
手里的茶壶举起,滚烫的茶水,顺着文秀才的头浇下去。
文泰来也试图反抗,但他只要敢乱动,方四娘就会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
疼得他就像被闷锤击中,顺着墙滑坐在地,被烫得不停惨叫,可又躲不开。
一壶茶倒完,茶壶被方四娘,直接摔碎在地。
飞溅起的碎片,割伤了文泰来的脸,他又被吓得一哆嗦,伸手就要把脸挡住。
结果一记巴掌,比他还快一步,先甩在了他的脸上。
方四娘巴掌不停的往下落,嘴角勾着笑意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说错你了,为什么要把脸挡上,我可是你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你这是厌弃我了,不想看我一眼是不是!”
“没有,我没有啊,夫人别打了,我错了,孩子的事情我也不问了。”
文秀才不喊还好,方四娘巴掌倒是停了,却扯住他的头发,一下将他甩飞到床榻上。
“咱俩话没说清楚,你就抢着认错,这是故意敷衍我啊。而且你哭什么哭,被左邻右舍听到了,他们会觉得我不贤惠,你是故意想毁我的名声吧。”
方四娘冲过去拿起枕头,就捂在了文泰来的脸上,叫他无法再发出声音。
然后从床头,抽出一根鞭子,对着他全身就狂抽了起来。
抽累了,就开始扯文秀才的衣服,然后在他露出了肉的地方,用力的拧下去,很快就叫他全身瘀青遍布,没一处好地方了。
……
“不要!”
透过窗户,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的小娥,惊慌的捂住了脸。
她不是心疼文泰来,而是他此刻经受的一切,都是小娥曾经亲身经历过的。
泡茶的水温不对要被杯子砸,要被茶水烫。
苦苦哀求,什么错她都认了,文泰来还要说她故意敷衍,会被扯着头发,打得更凶狠。
而且不许她叫出声,要不然就会用枕头捂住她的脸,那种窒息感,想起来小娥都浑身发抖。
尤其看见方四娘拿出的那根鞭子,与文秀才放在床头,专门用来打她的那根一模一样。
所以她被吓得,把眼睛捂上了。
“不怕,我和你阿姐都在这呢。”
景姒握住小娥的手,在方四娘营造出的一方幻境里,她如今与常人无异。
揉着小娥手上的虎口穴,景姒帮她平复着情绪:
“我曾经,有段与你相似的经历,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但他不会再伤害你了,身上的伤慢慢都会愈合,但你若连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你心里的伤会变成梦魇,小娥你还年轻,你该有更好的未来。”
女水鬼也不停点头,鼓励的摸了摸小娥的头。
她已经没机会有将来了,但她的妹妹小娥还有。
在她俩的鼓励下,小娥将手放下来,虽然还是很怕,但总算将目光又落在了文泰来身上,几次害怕的想逃避视线,都被她自己克服住了。
而方四娘折腾够了,将枕头一丢,又坐回了窗边的贵妃椅上。
“说说吧,怎么知道,孩子不是你的。”
文泰来大口喘息,看着方四娘这算是承认了,孩子是野/种,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心里暗骂贱人不要脸,但被打怕了,文秀才也不敢露出不满。
“就……就是觉得,这孩子与我长得不像。”
方四娘哼笑一声:“若还想讨打,你就接着编。”
文秀才打了个寒战,一咬牙道:“家里遭逢巨变,我虽然从火海里捡回条命,但伤了根基,不……不能……你应该知道的啊。”
他们是夫妻,他能不能人道,行夫妻之实,枕边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也是因为这件事,他总觉得,娶回来的几个娘子,若是不好好盯着,早晚会跟别的男人跑了。
而且时间越久,他越自卑,看见这些贱人,与左邻右舍说话,只要传来笑声,文泰来都觉得,自己最见不得人的秘密被人知道了。
他想吓住小娥她们,就打得越来越狠,但他又心里没底,觉得她们早晚会因为恨,说出他的隐疾报复他。
所以只有死人才是嘴巴最严的,每一任娶进门的妻子,最多三年,他就必须杀了才能心安。
如今一觉醒来,他与这个方四娘不但做了十年夫妻,还有个七岁的女儿,文秀才都觉得不可思议,但脑海里那些记忆又很清晰。
而且挨打受骂的竟然变成了他,他都被打迷茫了,用手捶打着自己的头,分辨不出混乱的记忆,到底哪段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