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败那刻头也不回地跑了,健壮有力的翅膀不时飞腾几下,迈步一路左扭右拐,灵活避开厨内的各路人掌。
原本忙中还井然有序的厨房,果如南锦凛所猜混乱起来。
“哎呦小伙子体力不行啊!”
眼见小厮追赶不及,两位洗菜的阿嬷见状扔开菜赶紧起身帮忙。
“你们两老太太凑什么热闹。”
挑柴的柴夫路过也放下筐子,拿起担上前。
因其慌不择路逃上灶台,飘落杂毛入锅,顺带踹翻热菜盘子,队伍里又加入了一位拿勺的参伙。
混乱期间,还有不时传来几声被蹬上脸的侍女惊叫声,厨房到处飞扬着那几根黑毛。
那场面精彩的,南锦凛乐的恨不得拍手叫好。
乌鸡如鱼入水滑溜抓不住手,厨人眼睁睁看着它冲出他们层层拦截,向外远去。
越过门的那刻,一飞腾空,直奔南锦凛肩头,之后娇羞埋入他衣领里。
“你这小东西还挺有眼光。”南锦凛扶好滑下身的乌鸡,捏出它头打趣道。
乌鸡生死间见这人趴墙上疯癫乐了老半天,无人轰他离开,□□不离是后台硬的,自是乐意颠颠跑上门寻求庇护。
俗话生死有命天注定,富贵荣华就差他了!
南锦凛不负它望,眼见此乌鸡灵智,索性丢自己院中养上。
看着手里的黑鸡,他嘟囔道:“反正老王老李府里也没少养鱼养鸭的,养头黑鸡不算稀奇。”
由此南少爷院中多了一只名为乌鸡哥的小宠。
乌鸡哥干净富态,比之当初见着时还要壮上两三圈,平日里没少让花万她们打理喂养,抱手实沉,那肉绝没少长。
凭借南锦凛撑腰,小畜生一度在府里肆无忌惮为所欲为到处惹是生非作威作福,跻身成南府新届畜生一霸。
嚣张跋扈之际,将那看家的恶犬都狠狠比了下去!一见其都绕着它呜咽夹尾跑走。
时常午时打鸣,晚时找事,闲时打架,晨时归巢,经常搅得府里鸡犬不宁不得一刻安闲。
心眼只有芝麻绿豆那般小,次日就去找被倒吊进府里时,向自己嚎了两声的看门狗的茬。
那可怜的也知此鸡今时不同往日而语,不能轻易杀生。最终被鸡啄地满府乱窜,一脸热包,成了它在一众畜生里立威立福的第一块垫脚石。
其到处招惹生事,时常惹得南少爷他自己也头疼。
独苗苗心头好,每次气到极点,锅都架好,火也烧旺,磨刀锃亮要下手时,却还是不舍拔毛下锅。
最后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不知道的随它了。
日照亮如金豆子耀眼闪亮,洒在那乌黑发亮的身上暖洋洋,鸡骨头都似要酥软。
眯眼昂头抖了抖两下身子,不耽误它有空就呻叫上两声。
“叫叫叫,搁这叫魂呢!”
床榻上被惊扰的少年,撑起自己的脑袋瓜子,眼神不善直指门外那只正兴奋盯着自己,不停缩着鸡脖并渡来渡去,喔喔喔,喔个不歇的黑鸡。
糟心玩意儿,和拐角三街芳香楼外的流氓街溜子有何区别!
南锦凛脸色阴沉,心里翻着旧账在上头划拉两笔。
这般不正经,肯定又是哪个王家鸡李家鸭蔡家大鸟撺掇去的花街耍!
遥想当初还是块宝时叫黑崽,现在被折磨的南锦凛都得喊它叫大哥。
因被吵醒而打了个哈欠,南锦凛眼角尾带泪珠,旁人见他那望向外头上挑的桃花眼里还带有几分雾蒙。
刚熟睡醒的脸白里透红,眼尾邪气泛红,整个人此时正慵懒盘腿坐着,纵落三千青丝随意垂于身上。
美人如不容落灰的御手绝画,惺忪迷离的眼里住着星与海,像银河传说的深邃。
每个见过南锦凛的人,首面必被他那双灵气的眼睛吸引住目光。
“收声了,没打算给你添媳妇。”他不耐烦扔了个软枕过去,鸡飞没打着,跳一旁继续摇头晃脑猥琐大叫。
对于东西落入土堆里,南锦凛更对乌鸡不能直视的丑姿感到难以置信。
满脑子地跑着“逮吃杀拔”“炖下锅”“舍不得了”的爱恨交织中。
“少爷醒了,这都已经午时初了,再躺下去怕是老夫人要亲自上门来提人咯。”
守夜在旁的是大丫头竹桃,看到床榻上的人终于睡醒了,心中略松下第一口气笑道,拉起床头帘,招手唤来仆从伺候少年洗漱。
“嗯。”南锦凛哼唧趴回床上抱被,伸脚蹬开滚两圈。
也不知是该先惋惜不能继续懒觉,还是需先纠结自己竟然难得做了个恶梦。
竹桃接过递来的早安茶,服侍少年喝下。
房内的丫鬟们陆续着手自己的事宜忙碌,先前还静谧无声的屋子,因人的来往走动开始充满人气热闹。
“少爷,老夫人喊您该醒啦!”穿着粗布灰衣显然是常客的小厮入门叫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