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丁见南锦凛专注于花景中,默默跟随人后,顺道为他提出的问题解惑。
“这花开得有意思,什么品种?”
南锦凛下巴一抬,二丁顺他方向看去。
绿枝灌木中,紫红两色的花瓣相互叠簇,看上去颇为妖艳。
“回少爷,此为二色红,”二丁恭敬道:“算是骆杨名贵的一个品种,养活后十分好打理。”
南锦凛低头缓缓一点,伸出手指点触那花,花上水珠飞弹,划出几点银光洒下没入土中。
冷不丁道:“骆杨是哪?”
二丁神色顿住,身子不由自主微躬,一副生怕再被多问的态度,眼神躲闪道:“是外界,少爷。”
南锦凛无言偏头看他一眼,没多说为难。
怡景园内碧湖水榭,浅溪架竹桥,南锦凛磨蹭一路打发时间,心底将所有娇花细做比较后,还是喜爱那二色红。
缘由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叫退二丁后,南锦凛揪起发尾挠着下巴,心道:“陆离怪梦罢了。”身临困境的感觉,他现在想起还心有余悸,仿佛自己曾亲临那块土地之上。
南锦凛眼睑微合,心神游离。
“假的?”
那姑娘给人的感觉亲切又熟悉,但大梦醒后细节皆忘,仅仅知晓个囫囵大概……等等,自己跋山涉水竟然是为了见个姑娘?!
终于反应过来的南锦凛满脸震惊,他既不想和无关人士有所瓜葛,但又不甘就此罢休。
“难道会是真的?”
若非心底隐隐叫嚣,这是件极为重要的事,他才不会废半天功夫在这较真。
南锦凛紧皱眉头,撑手挠着下巴。
边走边呢喃道:“应该是位年轻姑娘,可我自小于南府里长大,未见有谁那副装扮。”姑娘样子没记住,但貌似是穿着奇特服饰,见过一次应该会有印象才对。
抬起眼看见“禁地”二字的警示,南锦凛方才惊觉自己已不知不觉走到南府禁地地界。
石块落在花园地旁,正处南府中心,一副明目张胆,生怕人不知这是哪的气势。
南锦凛一度觉得这行为极度嚣张,且带着挑衅的意味。
想起这里是被祖母耳提面令,严令禁行的地方。南锦凛心中吐槽这禁地难道有鬼不成。
“不过仔细想想,这些年只要自己提及,就会被下人岔开话题……是在忌讳什么东西?”
南锦凛划着下巴自言自语时想起,小时每次好奇溜来,总有人能从角落里窜出横拦,全年无休看守。
“奇也怪哉,难道这里真出过事?”
一脸想干坏事的模样左右张望,前后头瞧了瞧,又走近试探性摸了镇石,回头见没再蹦出个人,南锦凛心里估摸是自己多年不来,让他们松懈看管。
暗喜道:“乖乖的,莫来扫兴就行。”
泰山石刻字磅礴大气如入石三分般,字迹遒劲有力,漆红的染料依旧可与艳红鲜血媲美。
南锦凛眼神向旁一瞥,三月初八的日子,镇石后边栽满的杏花林子花开满园。
林里白杏花层层堆叠,厚重到能令人产生不适感,不远处只有几束光晕投地。
林子无尽头,南锦凛突然视线恍惚如置身漩涡中心,如立于仙境,而境中美妙即使渺小如沙石也能引得人目不转睛。
“……”
一阵失魂挪不开眼,口里无意识吐着字,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沿着石头字缓缓滑动。
“嘶……!”
钻心刺骨的疼痛瞬间拉回南锦凛涣散的神魂,他回过神低头,指尖不停滑落血珠。
“怎么划伤了?”
下意识对着血流不止的食指头舔了口,“啊呸,难吃死了!”
受不了地吐开,口中散开的血腥味让他感到难以忍受。
简单处理好小伤口后,南锦凛后退半步,又重新打量那块泰山石。
“奇也,从前过来时,可没见这林子里有捣鼓东西在里面。”
这次人老实旁的不敢再多瞧一眼,拿脚趾头想都知道,里面必设阵法,他还没自负到能游刃破解所有困阵,上赶自找麻烦。
“既然出血了,那应是有它的用处。”
南锦凛双手叉腰,眯眼向前探身,石块腻滑平整并无尖锐之棱。
方才指尖印上的血呢?
以为血与红料混为一体,南锦凛还在使自己划伤的那周围小心划拉几下。但除了冷硬粗糙的触感外,并无血的丝毫踪迹。
“爷那精贵的血呢?”南锦凛惊奇道。
喀啦。
“嗯?”南锦凛对着周围环视道:“何处传来异响?”
轰轰隆——
“?”
突然心有所感,南锦凛猛然向泰山石望去!
随着响声结束,地上正处他脚下凭空出现一道黝黑洞口!
南锦凛赶在全身坠入洞前,伸手扣住洞边沿,不曾想却被身后强劲吸力强行带入洞中!
“哎呦,你这蛮不讲道理啊——”
洞道口即刻闭合,一阵阴风拂过,像是赋予了生命般,带起扬土铺平扫抹一切,主动遮掩所有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