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他同意了。”知他顾虑,陆为之摆手道:“不用顾及我,有专人护我。”
既然他自己将自己都安排的明明白白,南锦凛也不好说什么,“那去找我骨舅子去。”
“骨什么?”陆为之愣住,“你是骨修士他侄子啊?!”
南锦凛得意回头道:“那是我亲舅。”
一行人赶到燕鸣楼,抓人的仗势比南锦凛预想的还要大。
两伙人马持刀对持,楼外灯火通明,眼瞅着气氛不对,过往行人宁绕远路,也不想与他们有所纠缠。
骨寄渔脚旁是被反手捆绑跪地的独眼老汉陈辉,原本逍遥当酒仙的男人,办起正事时满目肃容,不怒自威。
绿萝衣裙的风情美妇冷面执团扇扇风,身后一干打手袒衣显虬结肌肉,隐隐有灵力附体傍身,气势不输对方一二。
南锦凛见状心道不愧是数一数二的青楼,家奴都能找到修士镇场,难怪做事张狂蛮横,一般人还真打不过他们这些人。
“奴家正想说是谁家跑来燕鸣楼撒野,瞧瞧,这不是富贵家的陆小少爷嘛,今儿个是什么风将您给吹过来了?”
美妇挑高眉,因有她打头阵,骨寄渔刚有动作,人立马就往面前凑,向来不和女人动手的骨寄渔迫不得已停摆,一时半会进退两难,拿她没辙。
“莱凉夫人。”
陆为之出面应道:“你可曾对陆家说过楼里的人来历清白可寻,未有逼迫从业者?”
莱凉夫人眯眼捏嗓,妩媚道:“奴家说过没有就是没有,倒是陆少爷您能否指认个姑娘出来,看看是谁被逼迫做这勾当。”
南锦凛不动声色与骨寄渔交换眼神,看对方飘忽的视线,明了是出了岔子。
莱凉夫人步步紧逼道:“咱虽说是属于下九流,可做事也得讲究个你情我愿,您没凭没据的就带了一帮人抓奴家的人,可还有没有王法了?!咱燕鸣楼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公道自有大家伙的撑腰!”
周围已经有人在朝他们这里偷瞄看热闹,南锦凛凑近他舅旁,手指比划了个三数。
骨寄渔明白他是问那刚带走的姑娘去向,道:“跟到后院,轿子连同轿夫突然不见了。”
南锦凛倒吸一口气,“人当着你面没了?!”
“谁知道青楼里会搁门口设个传送阵!”骨寄渔面子挂不住,挽尊道:“要不是我反应快,连这跪地上的都没了。”
南锦凛垂眼看那沉默装死到现在的老汉,暗道得亏运气好,抓着的是领头的。
心知找人当面对持是来不及了,袖子抖落小罗盘,指针打转旋转几圈,最终直直指向花楼中心方位。
“人未被转移走,还在楼里。”
这是好事,南锦凛迅速折叠出一只小纸鹤,传音符绑它尾翼,对其轻呼一口气送出道:“去,让竹桃行动起来。”
之后打破两方僵持,示意陆为之退下,南锦凛笑眯眯道:“莱凉夫人?”
本未将他放在眼里,可当他开口时,同样身为修士的莱凉夫人却瞬间感受到一股令她喘不上气的威压。
她的眼珠倾斜透过少年人,注意立马被青冥长发的男子引走,性命饱受威胁的寒意从心头涌起。
莱凉夫人谨慎道:“这位爷唤奴家何事?”
“你瞧这人眼不眼熟?”脚用劲一踢,陈辉朝前狼狈跌倒,脸颊磨进沙砾划出红痕,愣是不吭声。
莱凉夫人瞥了眼,抬眼道:“奴家没见过他。”
陈辉自己翻身坐起,用他仅剩的一只眼死盯着人,冷笑道:“这女人我不认识。”
南锦凛问道:“你半时辰前在做什么?为何在此?”
“我在喝酒。”陈辉嚷嚷道:“酒喝完了,当然是过来继续喝花酒。有问题吗?你们莫名其妙把我抓了,冤枉我是人贩子,我要找术明堂修士为我主持公道!”
莱凉夫人咧咧扇风,应和道:“我也要找术明堂修士为我们主持公道!”
术明堂行审判之权,平民受修士威胁,有一定权利处理。
南锦凛面色不改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哦。”
“怎么,你们仙爷还想硬扣屎盆子罪名给老百姓不成?”双手虽被捆着,陈辉一脸得意挑衅道。
南锦凛微笑依旧,偏头远眺道:“不要急。”
土地突然一阵晃动,震荡中有拖沓而又沉重的脚步声,花灯里的火苗闪烁,大红灯笼止不住地摇摆。
机灵的人已经嗅到局势变化,没敢再逗留,自觉退场离开。
“莱凉夫人。”
三头符箓金虎冲锋开道,体型庞大的机巧玄武横冲直撞硬闯进拥挤街道,坚如磐石的龟甲壳研磨粉碎了楼台墙角,留下一地残垣断壁。
有人愤愤不平想同人理论,天青色带金元宝家纹的身影先人一步,找到他们谈妥赔偿。
陆为之诧异道:“爹,你怎么来了?”
玄武垂首张嘴显露森森尖牙,鼻息喷出大量滚烫热气,赤红眼珠如琉璃宝石,早间脾气火爆的巨兽,此刻任人驯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