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醉眠听见了身后人转身离开的脚步声,眼角两行清泪随之滑落。
她出来透气的功夫也够久了,该回到大殿上了。
只是她正准备继续朝着大殿方向跑,面前却突然出现一道漆黑的身影,她尚未看清楚来人是谁,便被一股极大的力气紧紧扣住了腰肢,身子也不受控制地被拉到了一旁的假山后。
周身被弥漫开来的松香渐渐包围,一双莹润双眸瞬间瞪圆,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人。
那道阴沉冷冽的视线同样牢牢锁定在她脸上,狭长凤眸像是在细细描绘自己掌心中的猎物。
从上至下,从下至上,来回描摹,要将她深深刻进骨髓。
“你……!”
剩余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只大手就猛地紧紧捂住了她双唇,尖尖细细的小脸顿时大半张脸都被宽大掌心覆盖,只剩一双黑亮的美眸和小巧鼻尖露在外面。
感受到掌心将那两片娇嫩柔软的唇肉狠狠压扁,陆昭珩手指也捏着她脸颊软肉,故意将白皙滑腻的嫩肉从指缝间漏出些许,瞧着更叫人怜爱得紧。
陆昭珩食指轻轻点在薄唇上:“嘘。”
姜醉眠嗓子里的呜哝声竟也老实的停住了,随着他的视线向假山外望去。
只见她方才站着的位置不远处,一队整齐位列的守卫恰好经过。
随意溜出宫宴已是大罪,更遑论私自闯入御花园,被皇上一个不高兴给砍了脑袋也不是没可能。
毕竟她只是最轻贱的下人。
姜醉眠眼睁睁看着那队侍卫走过后,双手便拉住捂着自己嘴巴的手臂,企图将他的手拉开。
可谁知陆昭珩像是作弄她上了瘾,那只捏着她脸颊的手并没打算松开,反而朝着她唇上压得更紧了些。
温泉池的氤氲水汽四处飘荡,温热柔软的气息将两人紧紧包围。
掌心里隐隐察觉到微微湿润,那是从她口中泄出的丝丝热气。
姜醉眠脸颊实在痛得很,被人捏着脸颊嘴巴呼吸也都跟着乱了。
她本就心中愤懑难平,现下更是直接抬脚,又想朝着对面人身下狠命踢去。
若是杀不了他,那能让他断子绝孙也未尝不行。
可对面人反应比她快得多,在她抬腿的瞬间就已经知道了她想做什么,只不过膝盖插进她双腿之间一顶,便轻松卸了她踢过来的力气,同时将她那条腿也牢牢禁锢在了长腿和假山之间。
身高差得远,力气也差得远,如何才能成事?
姜醉眠心中顿时更加绝望,眼尾便又悄悄红了几分。
陆昭珩居高临下,垂着眼眸仔细看她,要将她脸上的每一分表情都收入眸中。
这么长时日不见,怎得刚见面就对自己下如此狠手?
他在外面命人四处寻她,为此不知杀了多少办事不力的手下。
她可倒好。
“才勾搭上了丞相府,现下便又想攀上将军府了?”
陆昭珩俯身靠近了些许,隐隐咬牙切齿道:“以前怎么不知你是如此喜欢攀附权贵之人?”
姜醉眠虽然对他的言语用词很不喜欢,可也挺直了背脊道:“我愿意攀附旁人,又与七皇子殿下何干?”
“与我何干?”陆昭珩阴恻恻地勾了下唇角,“你说与我何干。”
姜醉眠道:“既然殿下有意隐瞒身份,便是不想让外人知道那段过往,我遂了殿下心意,还望殿下在外也装作不认识我,我们以后毫无瓜葛便是。”
陆昭珩眯了眯眼尾,嗓音冷沉:“你是要与我划清界限?”
“我本就是一介草民,何德何能与尊贵的皇子殿下攀上关系,实属僭越。”
“那你与赵棠,就不是僭越了?”陆昭珩冷笑道,“方才在大殿上我看得清楚,皇上为他赐婚之后,你伤心欲绝心痛不已,甚至冒死跑出来同他私会。”
他伸出只手,轻轻将她低垂着的下巴挑起来。
被周围热腾的温泉暖意熏了许久,修长指尖都带了些融雪的温和。
可说出口的话,却是冰冷刺骨。
“你就那么贱,急不可耐要贴上去?”
姜醉眠眼神里像是充满不敢置信,她从没被如此辱骂过。
陆昭珩的语气讥讽鄙夷,就是为了刺痛她一般,专门往她心口处最柔嫩的地方扎,甚至还要剖开她胸膛,剜开她心脏,看看她内心深处是否真的那样想。
那双莹亮的眼眸渐渐被迷蒙水气笼上,姜醉眠咬住了唇瓣,拼命想让自己忍住,不要哭。
不要在他面前掉眼泪。
“我,没有。”
眼见着她委屈成这个样子,陆昭珩心里那股疯狂叫嚣的阴暗扭曲有些压抑不住。
垂然欲滴的可怜泪意,嫣红湿亮的娇嫩唇瓣,分明怕得要命却还倔强挺直的纤背,以及,被抵在假山石上轻微颤抖的细腿。
陆昭珩喉咙忽然干涩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