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侧过头,第一次不加掩饰的与伊丽莎白的眼睛对上。
“你在想些什么?”
我表现的很好奇,几乎将自己的半个身子凑近。
伊丽莎白用分外温柔的声音讲出了一些意味不明的话来。“有时候我会觉着…也许迈阿密是我的第二故乡…像这样的夜晚,总归是值得纪念的。”她轻声说着一些我并不能理解,也并不想花费心思揣测的话,天知道她口中值得纪念的事情是哪一件?总归不会是这一件。
我胡乱的发出哼声,作为回应话题的反馈,接着便感受到了她戴着奇形怪状戒指的手握住了我的,面色有些期盼的看着我,问道:“这会是属于我们的夜晚吗?看看灯红酒绿的人们,洛蔓,我敢保证…这个夜晚会是属于我们的…我敢保证。”
从伊丽莎白口中说出的话语让我摸不到头脑,她讲话时像是一头被车前灯照亮的惊慌小鹿,总是在惴惴不安着些什么。她连着说了几句“保证”,换得我在床上将手摸上她的脖颈,在青筋凸起时掐住了她。
今晚发生了太多离谱的事情,以至于我一度认为自己是因为喝下太多轩诗尼而产生了不现实的幻觉,但面前来自伊丽莎白的温度与喘息却是这样真实。
她望向我的眼神像是她正打从心底期待着类似疼痛,掌印,或是一些印在皮肤上的吻痕。
我敢保证。
是谁说过疼痛会代表爱?我仔细在脑袋中回忆着,无比确定自己曾在某本书上看到过这样的话。我的手越抓越紧,伊丽莎白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摸上我的手腕,灰绿色的眼睛中泛起水雾,带有奖励意味的惩罚就在此刻降临。
她美丽的脸上留下我掌纹的复印,仰起如同天鹅似的脖颈,金发就在枕头上飘散开来。“洛蔓…”我听到她在我的双腿分开她的时轻轻喊起我的名字,蕾丝内衣被推到锁骨,深红色的酒水沾染床单,她的脑袋出现在我的胸脯前,气息近在咫尺。
我们交换了一个漫长的吻,当我从她的唇上离开时,她将自己的身体覆盖在我的上面,胸衣勒住丰满的胸口,摇晃着腿,开始细心的为我整理起凌乱的头发。
她的嘴唇离我的耳畔仅毫厘之遥,温热的气息打在耳朵上,透过百叶窗的缝隙,迈阿密繁华的夜晚灯光照亮整个死气沉沉的房间,这座城永不停歇的维持昨日光景,昼夜更替如此模糊,点燃在加油站的香烟被扔在地面,伊丽莎白卷起的发被染成墨水似的黑色,穿着简单的宽松衬衫与热裤,将鞋帮踩在脚底,柔软的发摩擦起我的下巴。
烟圈从口中涌出,她坐在我身边,像是某种乖巧的宠物一样注视我吸食水烟的模样,时不时发出暧昧的笑声,用手臂揽着我的肩膀,嘴唇凑近时,杰夫才姗姗来迟。
“嘿!两个女孩,别在公众场所做这些事。”他带着调笑的声音吸引了周围大部分人的目光,我抬起头,刚想抱怨他的不守时,就看到了他身边的吉米·佩奇。
他怎么在这儿?齐柏林飞艇乐队在迈阿密演出吗?那普兰特呢?
一连串的问题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他却并没给我开口提问的机会。有力的手抓住我的,吉米轻松的将我的身体带起来。“洛蔓贝尔,我们又见面了。”
“你们…?”杰夫在我与吉米的眼神交锋中间显得分外单纯,伸出手指错愕的指了指我们,接着恍然大悟似的笑道:“哦…也是,你们怎么会没见过呢。洛蔓和普兰特约过会,普兰特又是齐柏林飞艇中的一员…你们…”
杰夫不合时宜的玩笑话盘旋在耳边,该死的音乐什么时候停下了?我想转动自己的头观察周围,却被面前男人像是猫一样放大着的绿色眼睛吸引着。
哦…多么好看的眼睛。如果我可以,我真想看它被水雾占满的迷人模样。
不…洛蔓贝尔。打起精神来!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你在这里,那普兰特呢?”
“嗯…你很关心他在哪里吗?”吉米停下与杰夫的攀谈,充满暗示性的深粉色灯光在他的脸上来回旋转,他对我的目光不以为意,伸出手将散落在脸侧的发丝挽到我的耳后。“如果你想知道…洛蔓赛蒂,普兰特最近正忙着和他的新欢缇娜…well,你懂的…他们正处理着他们的关系。不过…”
吉米的目光放到了伊丽莎白身上,扯起一个具有欺骗性的笑容后,他重新看向我时问道:“你不是也有了新欢吗?一个月的迈阿密旅程…你和伊丽莎白可是出现在新闻中的常客。”
“你想说什么?”我失去了乐趣,坐回位置,又一次把水烟拿在手中。
普兰特没有像我设想中的那样对离别感到悲痛欲绝。
他怎么能这样?
我为了达成目的费尽心机,他却和别的什么女人混在一起…?
“哦…洛蔓赛蒂。”吉米将我手中的烟管抽走。“如果你想知道普兰特有没有为了离别而伤心,那为什么不去舞池那里看一看呢?”
吉米的声音永远都这样具有引诱性,我在与他擦肩而过时闻到了来自女人的香水味道,没来由的将他想作是在猎夹上的奶酪。
去他的,我需要再离他远一些,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