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吧。
停下吧,杰夫。不要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像教堂中的领唱一样宣告,那些存在于过往的男人从没有爱过我。
“我不在乎。”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无数充满同情的注视下分外平静,我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杰夫和我争论了这么久,他倾诉了这么久,但最终却还只是将话题停在爱这个字上。
我该怎么告诉他,自己真的不在乎有没有获得到爱?我应该怎么做?将他的肩膀拍响,接着分外轻松的告诉他:“嘿!你知道在和谁讲话吗?老兄!我甚至都没有对自己的母亲奢求到爱,又怎么会将希望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呢?”
不…这不是适合说这些的场合,但我还是尝试着和杰夫讲起存在于我性格中卑劣的小把戏。“你看,杰夫…嗯……我真的不在乎普兰特有没有什么反应…他和我…我和保罗…吉米……”
我无从解释,只能断断续续的讲出男人们的名字。噢,真是愚蠢至极。周围传来的轻笑声将我放在炙热的火堆上烘烤,火焰迅速蔓延,烧得我眼前发黑。
我侧过头,盯着杰夫那张讥讽的脸,看着他挪动双唇,接着说道:“米克会是你下一个恋人吗?”
杰夫故意将“恋人”二字读音加重。我不能理解他从哪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摇了摇头否认了他。
“好吧…那就好…洛蔓。”杰夫终于如释重负了似的长吁短叹,“我真不想成为那个将男人带入进你生活的角色,每每当我想到,自己或许将你本应该美好的人生变得乱七八糟时,我都…刚刚看到你因为我的提议服用玛丽安娜过量…我是真的担心你,洛蔓贝尔。我怎么能不担心你呢?”
杰夫重新将我拥入怀中,他不知道为什么在今晚变得分外多愁善感,我将手环住他的背,心中却细细思考起他说的那句有关担心的话。
他担心我,这多荒谬啊。
玛丽安娜效果褪去后,前所未有的困倦来到了我的身边,我在石板地面上踢掉高跟鞋,作为礼服装饰的羽毛随着我将硬币抛向半空时的动作摩擦起我的手臂。总会有那么一次,我能顺利的将硬币扔进喷泉,令自己梦想成真。
纽约和亚利桑那有什么不同?加利福尼亚和爱荷华又有什么不同?快速穿梭在变换的红绿灯之间,孤身一人,思绪却不断变化着。
漫长的十一月在巡演中度过,磨灭热情的反复表演如无尽循环枷锁的音符将我紧紧束缚。
弹奏的吉他、戴在大腿上的腿环、随着舞蹈摩擦皮肤的流苏、戴在白金色的头发下总各种各样的耳环在喧闹演出结束之后,变作深沉的空虚、厚重的黑幕与钢琴独奏。
我试着不表现出对一切都失去兴趣的模样,但又不得不承认,在此期间,唯一能让我分出心思琢磨的,就是米克贾格尔在约定餐厅中苦苦等待时的模样。
他会在纸条上写着日期的那一天期盼我的出现吗?
设想中的米克穿着讲究的坐在意大利餐厅,耐心的等待着,他的眼睛时不时装作不经意的扫过门口,直到等到夜幕降临,服务员走上前来,小心翼翼的告诉他:“贾格尔先生,我们的餐馆已经要打烊了。”
如此设想使我在演出结束后分外无趣的车程中找到乐子,纵使身旁的莉莉安将电台长久的停在二十三号频道,不厌其烦的收听任何有关于我的报道。
我本想让莉莉安开的再快一些,接着将身体探出,拥抱风的速度,却在开口之前感受到了跑车的行驶愈发缓慢,最后彻底抛锚停在街边。
“Fuck!”
随着引擎彻底熄火,莉莉安的咒骂也一并降临了。她走下车,反复查看了机箱好一阵儿,最后垂头丧气的出现在我面前。
“下车吧,洛蔓。我要打个电话等拖车公司的人来…嗯…那儿有一家咖啡厅,你为什么不进去买点吃的,然后在里面等我把事情都处理好呢?”
几张美钞被她放在我的手心,最后不放心的又塞进一张银行卡。
“记住别和陌生人讲话。”
“Fun Fact:我不是五岁的孩子。”
我从包中掏出墨镜,回过头看到了位于边缘地带,几乎隐匿在繁华的喧嚣中的咖啡厅。“这真是一个安全的地方吗?比起这由木板建造而成的咖啡厅,我觉着还是待在这里更安全…我能不去吗?”
我对着莉莉安的位置问道,却只得到了她头也不抬的否认。“不…不行。小女孩,我可没办法一边修车一边看着街上是不是有狗仔队的车向我们驶来。”
事情还能比现在更糟糕吗?
色彩斑驳的木门上面被贴着不同的路标和寻物广告,我站在原地犹豫着,几乎要重新回头找寻莉莉安了。
“你不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