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当我沉醉其中,就快要闭上眼睛回味时,却从吉米的口中听到了一句将一切美梦都打碎,强迫使我回归现实的话语。
他手指上的戒指明显无比的划过我的额头与颚骨,嘴唇张合,他说:“洛蔓贝尔,我想我似乎没理由责怪你…我也许要结婚了…像是每一个家庭那样,我还会有一个孩子。”
带有冲击性的信息令我不由得迅速拉开了与吉米的距离,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甚至在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无法控制的面部表情使得一侧眉毛挑动了几下,带着满脸错愕望向吉米时,只剩下了不知从何开口的语言。
“你……她……什么?”
“我说…”吉米对我扬起嘴角,不知道为了些什么又迅速压回,爱抚似的摸了摸从耳环之间展现的耳垂,继续说道:“我就快要结婚了,洛蔓贝尔,难道你不为我感到高兴吗?我所期待的,来自你的庆贺呢?”
“去他妈的庆贺…”我失神的转回头,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注意到吉米的手正在我的脸上流连忘返。
他要结婚了?但是为什么?和他结婚的那个女孩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他?在他躺在洛杉矶高层酒店的沙发中,身处我身下,祈求我的怜悯之前吗?
有关于“婚姻”的一切都令我惧怕,不知是回想起什么,连带着胸脯都开始因为剧烈的呼吸上下起伏着。
噢,吉米手指上面的戒指为什么在此刻这么像麦克手上的?
他为什么要对我说出这样的消息?举无轻重的语气宣布“喜讯”,可却一如当麦克告诉我,他与凯有了爱情结晶时带来惊慌失措。
我仔细回想着,感受着,像泡在水中的茶叶般品味他们的语气中究竟有没有任何欣喜的滋味,却只在搞清楚一切之前感受到了沉溺的绝望。
我要离开这里…
指尖摸上车门,我的背倾斜身体重心般倚靠着,如果我能将它如幻想般打开,说不定自己的身体会在下一秒倾倒在地,失去掌控权,只用转动的眼睛看向并没有星体出现的天空。
“你要去哪?”吉米拉住了我的手臂,用他那双该死的,正讲述誓言的,戴着婚戒的手拉住了我的手臂。
泪水即将决堤,怎么从没有天气预报预言我的心情会被乌云占满?
“不…别再碰我…吉米…”我断断续续的说出拒绝的话,狭小的空间困住我想要尖叫出来的声音,吉米却从中找到了乐子,一只手带着些许力度固定着我的下巴,似乎用自己的眼睛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另一只手则伸到自己外套的口袋里,摸索着掏出了什么东西,逗猫一般放在我的鼻梁旁边,一下又一下的开始晃动起来。
带有戏谑意味的轻笑传来,混在那之间的,是吉米的问题。“洛蔓贝尔,你是怎样做到对着米克的离开无动于衷后还能说出那句‘我爱他’的?而对于我,对于我这个因为得知结婚消息,变得眼泪汪汪的男人,却能装作毫无感觉?你是个很难面对自己真心的小女孩,对吧?”
“去你的,吉米。”我回呛着他,可语气却并不是自己熟悉的尖锐,而是掺杂着依赖般撒娇的语气。
面前男人的笑意随着我的话变得愈发明显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话令我回想了什么事情,只觉着展现出目的达成的得意。
镶嵌着钻石的三条手链被银色的金属扣固定在一起,当吉米将它戴在我手上时,它的重量几乎能够将我的心一起压着向下坠去。
“看看,溚德林。”吉米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他将链扣系上时,忽略我流出液体的眼眶,刻意将手腕带到面前。“看看你漂亮的手腕被我的礼物衬托的有多完美…”他说着,接着又伸出手指将泪水拂去。“听着,你这个刻薄的小女孩,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没有女人和我结婚,当然也没什么孩子…但你不能怪罪我,你怎么能想象得到,当我站在舞台下看到你站在米可身边时的感觉?……我向你承认错误,但是一点小小的,危险的游戏可以换来你和我的彼此坦诚……”
“坦诚?不,吉米…这根本不重要!”我气急败坏的甩开吉米的手,不肯承认自己真的有些许在乎他,连带着手链也一起被摘下抛出。
他怎么能这样肆意玩弄我的感情?
耻辱任由怒火增长,吉米带着笑的眼睛神采奕奕,好像他并不需要问出那些令自己感到好奇的话,因为覆盖水渍眨动的眼睛已经告诉他了一切。
不顾掺杂着笑声的呼唤,我以用力关上车门的动作宣泄自己的怒气。
几杯被调制成颜色不一的酒水出现在模糊的视线中,攀上肩膀的手臂,亲吻引出的带有调情意味的笑声,大卫橘色的头发与身旁某人黑色的头发交替出现在下巴旁。
我闭上眼,再睁开时,只在注视着华丽雕刻的天花板的同一瞬间,察觉到了身边两人频率不一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