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捉摸不透,仔细看来简直就是毛骨悚然!
定北王用那种探究的神色一直盯着她出神做什么?
是因为方才她的言论戳了定北王的眉头,他心中不悦?
毕竟这全天下的男子皆觉得女子就该相夫教子,安守本分在家。
定北王也是男子,特别还是像他这样重权在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男子,自然更希望能够掌控一切,包括自己的妻子。
是人就会有私,维护自身利益是所有生物的本能,论不出对错,只是他们立场不同罢了。
这种事情上洛云澜都能与皇帝辩个一二,自也是不在乎定北王如何看她。
不止定北王,其实当她决定和沈节和离自立门户的那一刻,她就没打算得到任何人的理解。
如此洛云澜大方的迎上定北王的目光,不失礼貌的向他颔首笑了笑,而后便看去了别处,完全无视掉那束灼人的目光。
王皇后越看越喜欢许氏绣的百合,亲自问了她好些技巧方面的问题,许氏都一一回答。
洛云澜对绣花这事插不上话,又被两个夹在中间,不免有些尴尬,只能保持着聆听和不失礼貌的笑,心里却默念这与她八字不合的簪花宴快些结束,她也可快些脱身去回家陪伴女儿。
今日是她大女儿欢儿的生辰,她要和若儿一起给姐姐过节。
想起两个奶团子还在家咿咿呀呀的等着她,那原本暗淡无光的眸子逐渐染起了光亮,唇角微微上扬,她似是想起了这世界最美好的事,明媚灿烂,笑靥如花。
都说娃娃的脸儿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可在顾从行看来这洛掌柜的脸才是多变。
一会儿气定神闲据理力争,一会儿谨小慎微垂目讨好,一会又爱搭不理高高在上,这功夫更是不知想起了什么高兴事,整个人欢快的如天上的月亮闪闪发光。
她本就生得明艳动人,即便是在贵女如云的簪花宴上依旧光彩夺目,美得让人挪移不开眼。
可那美如昙花一现般,来得快去得也快,洛云澜一声叹息,那明媚的眼眸中又添了几分忧郁。
这绣花是个慢活,照这么下去太阳都快落山了,她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
刺绣过程漫长,同是门外汉的定北王和乾宁帝其实也很是无聊。
“皇后娘娘,不知您为此次簪花宴准备了什么彩头?”
殿下贵女聚精会神的绣花,殿上的人闲来无事总要有些话题,定北王率先打破平静。
提起彩头,乾宁帝也来了兴致,“是啊,皇后,你还没公布这次是什么彩头啊?”
有输赢就必然有彩头,这样才有竞技的乐趣。
提起彩头,王皇后却有愁容挂在脸上。
她道:“彩头本是一把鎏金孔雀翎雕花折扇,是本宫特意为簪花宴准备的,只是今晨宫人搬拿时不小心摔坏了一面,到了行宫才发现,如此本宫还未想好换什么新彩头呢。”
这簪花宴在行宫不似皇宫内,吩咐宫人去库房再去挑选一个差不多的就是,虽说这次出行宫人也准备了不少东西,可毕竟是一国之母送出去的彩头,不能失了身份也不能过于贵重,王皇后看来看去,还是更喜欢那鎏金孔雀羽翎雕花折扇最适合赠予年轻人,只可惜坏了送不得人。
“其实这东西坏得并不严重,只是回城去内务府请工匠来修,这一来一回层层叠报,待匠人来了太阳都要下山了。”
皇后也不是万能的,当她得知选好的彩头坏了时,她不是没有想过回宫去拿别的,或差人去请工匠修,只是王皇后和身边女官算了算,这一来一回进出宫门反锁时间长不说,还很容易耽搁事,万一请来的工匠修不好怎么办?万一快马带回的另一个彩头又有折损怎么办?
还不如从王皇后的随身之物中另选一个彩头出来最方便也最稳妥。
只是过于小的物件掉身份,过于贵重的物件又不适宜当下之事所赐,只有王皇后今日带出来的鸡血镯价值刚好,可那是王皇后心爱之物,她舍不得,如此还在犹豫徘徊中。
“娘娘,那损坏的折扇可否拿给臣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