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渔收拾出一块可供人坐下休息的区域,不解询问:“怎么好端端的换地方?那边太吵了?”
“嗯。”云岁晚面容平静,声音淡淡的,纤长的睫毛微微下垂,专注地盯着手中剧本。
剧本的边角已经被翻看到卷边的程度,但这会,却是在她手中许久未能翻动一页。
造型师围在身侧帮她打理发型,有外人在场,苏渔按捺住了追问的冲动。
想也知道是因为时浅。
那女人今天一来便是一副所有人欠她的模样,不知道在她不在的期间又怎样为难了云岁晚。
苏渔没开口,云岁晚过了会反而主动提到:“有问到时浅为什么要来拍戏吗?”
她想起对方交代的任务:云岁晚不知为何让她去打探时浅要当演员的原因。
苏渔自是不可能直接去问当事人,好在她和陶酒相处得还不错,便稍微旁敲侧击了下。
“没有,九九说她也觉得莫名其妙,但好像时浅本来性格如此,隔三岔五就会干一些突发奇想的事,兴许只是三分钟热度呢。”
云岁晚轻轻蹙眉,低喃道:“隔三岔五就会干突发奇想的事么......”
她咬字很轻,意味不明的慢吞吞重复一遍,仿佛抓住了某种重要信息。
“怎么了吗?”
苏渔没感觉有问题,有钱人不都是为了寻求新鲜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吗?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理解。
“没什么。”云岁晚摇了摇头,唇角略弯,恢复成了平时的模样。
她无意继续聊下去,手指夹着剧本翻页,只肯定道:“她不是三分钟热度的性格。”
苏渔无语,不明白云岁晚为什么会这么关心时浅。
说得好像多了解她似的......
明明也不熟。
之后一天时间,时浅和云岁晚都未有交流。
下午两人也没有要搭戏的部分,拍摄错开进行。时浅被朝颜吼了几次后,全身心投入到戏里,哪顾得上其它事。
等结束收工坐回保姆车上,她才反应过来隐隐困扰自己的别扭感来源于何处。
她一下午都没闻到讨厌的花香。
自从进组和云岁晚搭戏以来,两人身为主演,免不了要待在一个空间,没了抑制贴,信息素的气味无从遮掩。
旁人察觉不到,对时浅来说,晚香玉的香气却是有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只要闻到这股味道,她不用看便也能知道云岁晚就在不远处。
按理来说,免受讨厌的信息素侵扰,她应该感到舒畅,然而莫名其妙,她竟为这种原因别扭一下午。
真是被朝颜骂昏了头。
时浅揉着太阳穴,强迫自己不要再想。即使她心虚上午对云岁晚的态度有些过分,但不可能会为此道歉。
陶酒以为她没休息好头疼,从包里拿出白天买来的褪黑素,道:“这个晚上吃两粒就够了,多了睡醒会难受。”
时浅心不在焉接过。
今天收工早,距离表演课时间充裕,陶酒知道她要补觉,到了酒店便识趣的没跟着。
时浅回房间洗漱收拾完,想着云岁晚九点要来,便定了八点五十分的闹钟。
她本就缺觉,加上忙碌整天,倒是用不着褪黑素,沾床没多久,意识就归于一片虚无。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没有梦境纷扰。
再度醒来,时浅只觉神清气爽,精力恢复许多。
她起床整理睡乱的发型,坐在沙发里翻着剧本等候门铃响起,过程中因无聊,又不自觉想起白天的事。
是因为她说了那样的话,所以云岁晚一下午都在刻意避开怕打扰到她吗?
休息区就这么大一点,怎么都不可能完全避开的,也不知道云岁晚跑到了多远的地方待着。
其余空教室装的都是些道具杂物......
时浅心烦意乱地咬唇,及时打断思绪。
怎么又在替云岁晚想些有的没的。
她拿起手机准备转移注意力换换心情,然而点亮屏幕,上面显示的时间已经来到了九点零五分。
门外未曾有人敲门。
时浅有些不确定的,打开时钟软件专门再看了眼。
9:06。
时间没错。
但这就太奇怪了。
要知道,云岁晚一向注重时间观念,绝不会出现迟到爽约的情况。
准确来说,云岁晚是重视所有的规矩,正因为她严格恪守条条框框的约束,才有了“完美omega”的称号。
在新娘学院的时候,时浅因讨厌她,专门观察过她一段时日,试图找到她完美表象之下的弱点,最终却一无所获。
云岁晚浑身上下都挑不出半点毛病,完美的就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假人。
可今天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