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先来无事。”
“这秋千哪来的?”
“他们给臣妾搭的。”
我木着脸将折子递给山麦,不出所料,她看完后,丢在一旁,不置一言。
我指着上面第一个名字问道:“皇后认不认识此人?”
山麦笑道:“皇上为什么这么问臣妾?”
我盯着她道:“吕中录不说也知道怎么回事,自从袁家衰落后,郑家接替了太子太傅一职,郑荣绵曾经担任过我的伴读,可这位周翟,放眼整个朝廷都没有此人,这是不是你们的人?”
山麦没有回答,只是笑盈盈的看我,看上去心情绝佳。
在她灿若明眸的眸中我看到了自己气急败坏的脸,怒道:“朕是不是说过不让你们插手春闱!”
山麦终于不笑了,她抿着唇角,胸膛起起伏伏,似在压抑着怒气,她沉默着,可她越是沉默,越是仿佛火上浇油。
我深吸几口气,压着怒气道:“明日,皇后陪朕出宫一趟......”
“不用了,”山麦从秋千上站起来,一步步走到我面前,不辩喜怒道:“不用去打扰阿兄了,臣妾告诉皇上,周翟这个人,就是臣妾。”
我一时没有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什......么?”
山麦淡声道:“我装病的,皇上应该也猜出来了吧?皇上要以身入局,我们也不好越俎代庖,于是臣妾就替皇上参加了春闱,臣妾本打算与皇上商议,一则事态紧急,二则皇上又派人看管臣妾,臣妾就先斩后奏了,不如皇上就依计行事,从了吧。”
皇兴十九年二月十二日,春闱放榜日,周翟的名字一时间声名远扬,众人纷纷议论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周翟。
“不过这个周翟到底是哪家的公子啊,你们有认识的吗?”
“......真想讨教讨教啊.....”
这时外面又是一阵哄闹:“让让让,都给我家公子让让......”
我循声望去,顿觉眼前这个人很眼熟,常宽扯了扯我的衣袖低声道:“公子,他是不是当初在高升酒楼打算强抢民女,被您一脚蹬下去的那个吕家公子?”
经常宽一提,我终于记起此人是谁了,于是冷眼看着有关目中无人的他,紧紧的捏着拇指上的扳指,仿佛那只扳指就是这个狗东西的脖颈。
“公子,恭喜您,您高中了,排在第二位呢!”
“恭喜少爷.......”
“贺喜少爷.......”
这狗东西冷哼了一声,得意洋洋却又不满道:“啊,本公子不是第一?!”
那仆从又看了一眼,回道:“少爷,第一个的名叫周翟。”
他自然不爽,大声喊道:“周翟,周翟,在不在?”
这一喊,正中山麦的怀。
山麦笑道:“哦,不知公子的名字在不在这上面?”
“看好了,这个,”狗东西戳戳那个名字:“看好了,这个就是。”
“吕中录?”
山麦念出来,脸上闪过一丝戏耍,她扫过吕中录身后的仆从,竖起了拇指,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对上吕中录身边不起眼的仆从,那仆从看似平平无奇,身着青衣,可身形就瞧得出绝非善类,难道吕中录是故意被引来的?
这个念头在我脑中一出现,山念就开口证实了:“才第二啊,也不过如此。”
又是激将法,山麦最擅长的手法,若是换做我,已经身经百战还会再三思考,可对于吕中录,那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果然,吕中录气急败坏道:“那你呢,这上面连你的名字都没有吧?少在这里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
山麦啧啧两声:“这位公子,才华低下吧,眼神还不好,啧啧.......”
吕中录怒道:“你、说、什、么?”
“本姑娘说你眼神不好,连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难道不是眼瞎吗!”山麦语气讥讽道:“白瞎了第二名,当了官也是个昏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