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马车上,里面坐着赵好和王离,赵好因为张良成亲心碎不已,而王离因为与家人生离强人眼泪,两个人谁都没有安慰谁,都是伤心人。
赵好不敢带伤回赵家,只好躲在蒙家养伤,直到蒙恬回到家中,蒙恬陪陛下东巡归家后,发现一个伤者,还有一个似曾相识的少年。
蒙武指着少年道:“这是王贲将军的儿子,也是王翦老将军的孙子,他叫王离。”
蒙恬猛地转身看向王离,又将目光转向蒙武:“王将军回来了?”
蒙武摇摇头:“等时机合适,你将阿离引荐给陛下。”
“是,儿子知道了。”蒙恬又想起站在王离身边的阿好:“那阿好又是怎么回事?”
蒙武解释道:“赵姑娘独自跑到陇县,把自己弄得全身都是伤,遇到了老将军,赵姑娘不敢回赵家,就让老将军将信送到了蒙家,你们又都不再府中,老夫就亲自去了陇县,赵姑娘的脚伤就是老将军亲自医治的,不过老将军不肯回咸阳城,只将自己的孙儿送回了咸阳。”
蒙恬扒了扒头发:“真是哪里都有阿好。”
“是啊,阿离只要往陛下面前一站,陛下自然要询问缘由,这缘绕不开赵姑娘。”蒙武叹气道:“中车府令会打断赵姑娘的腿吧。”
蒙武和蒙恬都看向院子中的王离和赵好,赵好还不知道自己以后悲惨的遭遇,此刻正有气无力的练箭,而王离虽然精神还有些颓废,但是剑的招式却锋利无比。
果然就如同蒙武预料的那般,陛下见到王离,开口问的第一句便是:“蒙恬,王翦与王贲在哪?”
蒙恬只能回道:“臣并不知道两位将军身在何处,王离是赵好从外面带回来的。”蒙恬在心里先对赵好说了句对不住,才继续说道:“赵好担心中车府令责罚,就躲到了臣的家中。”
王离刚想抬头说什么,就看到了蒙恬对他使眼色,王离最后闭上了嘴。
良久,嬴政语气不明的说道:“传赵好进宫。”
蒙恬赶紧答道:“赵好这次外出受伤了......”
“那就让人给抬进来。”
“赵好,她因伤过重,昏迷了。”蒙恬顿了顿,才说道:“这次伤到了额头。”
而这些不过是赵好与他们的一出戏,对于赵好,可以免遭中车府令的责罚,对于蒙家,可以遵守承诺,隐瞒王翦和王贲两位将军的行踪,皆大欢喜。
赵高看到伤痕累累的赵好时,哪里还记得打断一条腿,他轻轻的摸着赵好红肿的额头:“阿好,我是阿爹啊,你睁开眼睛看看阿爹.......”
假装昏迷的赵好,心里长舒一口气,这次终于蒙混过关了。
偷偷趴在门框的王离,心想:我一定要记得阿好对我们王家的恩情。
公元前二一八年,嬴政第三次出巡,这一次,嬴政亲自点了赵好陪同,一则是嬴政打算在路上问清有关王翦和王贲的事情,二则是满足中车府令的要求。
这次赵高将赵好安排在自己的身边,让闫乐亲自看守,可是这一次的赵好十分乖巧,直到车驾行至博浪沙。
那一日前一夜,赵好被嬴政传唤至居所:“赵好,你可知朕唤你来,所谓何事?”
赵好感受着来自陛下的压力,咽了咽口水:“不知。”
“赵好,如果朕不宣你,你是不是也不会来找朕?”
赵好垂眸道:“如果陛下说的是王翦将军和王贲将军,那赵好来与不来都是一样的。”
嬴政语气一顿:“此话何意?”
“陛下知道王离的身份的那一刻,就将王离安排在先生的身边,就已经说明了陛下从未忘记王家,而王翦将军和王贲将军忍受骨肉分离之苦,将王离送到陛下身边,亦是希望继续效忠陛下,既如此,赵好说与不说,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嬴政听完赵好的辩解:“朕要知道王翦离开的理由?”
“民女听说一个故事,当年范蠡离开越国时,给文种写了一封信,信上说: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文种看完信后,便称病不再入朝,后来有人向越王进谗言说,文种将要作乱,越王勾践便送给文种一把剑,文种后来用这把剑自杀了。”
嬴政没有打断赵好的话,知道赵好说完,才冷笑的问道:“这是王翦的话还是你的话?”
赵好手里已经出了一把冷汗,但还是要把这场戏演下去:“是民女的意思,民女遇见王翦将军时,身受重伤,多亏了王翦将军出手相救,今日的王翦将军又如何不会成为白起将军,如果将王翦将军带回,就要护住王翦将军的性命,若是护不住,但民女岂不是恩将仇报。”
“而王翦将军虽然没有回到咸阳城,没有回到陛下身边,但是却有一句话要民女带给陛下:末将此生能遇陛下,是臣之幸,但是,王翦将军真的年纪大了,怕是要辜负陛下的期望了,一生未有败绩的战神,难道陛下想看到廉颇老矣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