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云拎着特意买的一扎啤酒和几斤凉拌菜进何映的门时,压根没意识到会有这么抓马的发展。
她原本是想找人喝酒吐苦水,她那没良心的白月光小混蛋天天往她心上捅刀,带着正牌男朋友在伤口上来回踱步,偏偏又以挚友的名义把她束缚在处刑架上,永世不得超生。
她原本还想让何映帮传达消息给安苒,求姑奶奶赶紧放过自己,完全想不到她一个女同会被何映抓来当挡箭牌,且牌面上写着“炮友”两个字。
简直就是恶俗啊!
叶寒云在门关上后终于忍不了了,咬牙切齿道:“……炮友?你们玩的可真花啊。”
“……不好意思把你牵扯进来。”何映头疼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他从叶寒云开始讲安苒和她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史时就已经开始烦躁,最后那些酒反而是他喝的最多。
叶寒云没打算买醉,就纯粹是助兴用的,度数不高,对他们两的酒量来说和饮料差不多。她眯着眼道:“别和我扯什么你喝醉了,虽然我们不算很熟,但你几斤几两我还是懂的。”
她放缓了语气:“你好像很难受,要说说吗。”
何映苦笑道:“可我今晚不是很想讲故事。”
叶寒云:……
她没好气道:“江湖规矩就是你讲一个我讲一个,你这人真是——”
叶寒云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识趣地准备走人:“那改天一定要给我讲讲。吃剩的鸭心记得放冰箱,明天还抵第一顿午饭。”
何映没忍住咂舌道:“生活品质这么低,你要不还是赶紧找个对象吧。”
叶寒云:……
所以说,她压根对雄性生物喜欢不起来。
等送走叶寒云之后,何映靠在冰冷的墙面上,脱力似的缓缓往下坐。
他认识的女同不多,左不过一只手能数得过来,偏偏都没有好结局。叶寒云的控诉让他想起,阚清曾经在高三毕业后找过他。
她像一朵郁结的乌云,有着浓稠到化不开的阴翳,却还是愿意退开,好让阳光透过云层。
阚清和何映说:“虽然我来说这话有点讽刺,但你还是不要和梁潼在一起了。”
何映回道:“早就断绝来往了。”
阚清缓缓摇头,再次重复道:“真的,不要在一起了。”
女孩子总是对的,也许是因为过人的共情能力,或许是虚无缥缈的第六感,也有可能只是她们身处局外,故登高望远。
总之,她们总是对的。
在他听到梁潼声音的那一刻起,所有被压制着的负面找到了宣泄口,争先恐后地窜出来,逼他做出选择。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们还来得及。
他说的话梁潼不一定会信,但他要传达的意思梁潼一定会懂。
这些日子里的荒唐终归是有尽头的,他要去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哪怕何映自己都知道,他早就无法回归正轨。
为了断的干净,何映连夜买了去河南的机票,用两天忙得昏天黑地的代价迅速处理完了手头的事,和艾布纳请了年假后就溜了。
还理直气壮地留言:公司要是因为我不在几天就垮了,那这就是它的命。
气得艾布纳在一楼连放了三天何映的单人向剪辑视频。弹幕有吐槽他“被后来者居上”的俗套人设的,有骂他一看就是来当混子的,有质疑他学历和能力的,唯独没有骂他丑的。
此人帅得实在是太客观了,没法喷。
由于这季出现了情侣要素以及俗套的打脸逆袭,网上的讨论度很高,算是这系列难得的热度回春。节目组打算趁热打铁,开设一个小栏目,邀请嘉宾去山村小学支教,顺便也给观众展示一下综艺后大家的选择。
何映原本还在考虑要不要答应,他在节目中的形象算不上正面,最后当公司法务可能也会引起争议。反正一开始上节目也只是为了拓展人脉,没必要在达成目的后又自找麻烦。
但再麻烦也没有处理和前任的关系麻烦。单方面和梁潼解除那荒唐的炮友关系后,何映短时间内不是很想看到对方。他拜托了上海本地的朋友帮找其他租房的地方,自己收拾东西滚去综艺组,主打一个公费旅游,回来刚好搬家。
他有个清华学新闻的学长在综艺剧组,此人也是赶上好时候了,报考时喊着梦想啊夙愿啊就上了,没关注消息,成了最后一届招收这个专业的学生,毕业即失业,找工作还要被嘲笑怎么在顶级学府学新闻,最后靠家里的关系进组实习,自诩是新时代郁郁不得志青年领军人。这次的特别支教企划就是他提出的,负责人觉得小伙子有想法,干脆让他全权负责,上至联系支教学校下至号召嘉宾参与,忙得焦头烂额,生产队的驴都没他能拉磨。
何映去得早,本意是自己先找个旅游地玩几天,被学长软磨硬泡拉去帮忙。他也是到了才知道,这货连校方都没沟通好,就已经先斩后奏地放出了消息要录综艺。
......果然这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死板。”学长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我要不放出消息,哪能把你们骗来参与。一个个下了节目都不回消息,真是拔□无情的渣男。” 何映现在听不得渣男两个字,做了个就此打住的手势,学长继续道:“再说了,不就是学校吗,总能谈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