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映随机抽查她:“炸药的主要化学构成成分是?”
何悦默了一会,起身翻抽屉找打火机,恶狠狠道:“你等着,我炸死你。”
为避免一场兄妹相残,何映趁她不注意夺走小姑娘好不容易找到的去年剩的只有一点油的打火机,然后塞到梁潼手里:“你来。”
梁潼还没放过这种卷成像大盘子一样的鞭炮,展开后居然拉出了几十米。何映颇具闲心地摆成一个“乐”字,挥手示意梁潼点燃。
梁潼没有抽烟的习惯,不是很熟练地按了好几次才打上火。老旧的打火机难按得很,他大拇指都按酸了,终于火苗燎上了引线。
他稍稍退开几步,被何映揪着帽子拉离好远。何映无奈又好笑道:“这种大鞭炮质量不好,待会把你炸飞了。”
何悦倚在门边捂住耳朵准备录像,也被何映抓了进去,干脆地关上门,呛人的硝烟都留给了邻居。
这是多年形成的习惯,大意是把喜气传播给街坊——虽然从身体健康上来说这些烟并不是好寓意。
丰盛的饭菜摆了满满一桌,这边的饮食习惯以清淡为主,一眼过去绿的菜白的肉,唯一的佐料就是一碗酱油加配料。
何悦这个年纪喜欢吃一些重口炸物,很快就放下了筷子,既不能离席也不能玩手机,干脆就看梁潼吃饭。长辈们在聊着工作上的事,没空搭理他们这边,何悦就大胆问道:“潼哥,你看上何映哪了啊?”
小孩子问问题就是直白,完全不避着当事人,还有嘀咕一句:“他脾气这么坏。”
何映隔着梁潼伸手敲她脑袋:“我忍了你这么多年脾气还不好?”
梁潼被他们两逗乐了,笑着笑着突然低声道:“他哪都很好啊。”
他的情人滤镜太重,何悦被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欲言又止半天,放弃似地逃了:“大家慢慢吃!我先去写作业了!”
梁潼戳戳何映:“她多大了?”
“高三。”何映懂他在震惊什么,“很难想象高三生的精神状态还能这么好吧。”
歹毒的堂哥锐评道:“没心没肺,快乐加倍。”
虽说高三生课业繁重,但过年期间还一直写作业也是有些说不过去了,何立喊何映带小孩出门逛逛,成天闷在屋子里都要发霉了。
何悦的房间在二楼,她没有关门的习惯,老家的房间又小,走到门口就能把屋内看得一清二楚,所以在何映礼节性地叩门时,就已经看到何悦狗狗祟祟地低头玩手机。
何悦差点被他吓死,她在的学校可没有三中那么松,加上成绩也不是很让父母放心,这手机是她偷买的备用机。
何映没吃过这种苦,挺稀奇地拿起那部不知道多少年前产的手机,甚至只能用4G网络,奇道:“多少钱买的?”
何悦贼兮兮地伸出五根手指:“五十。”
“真有你的。”何映还给她,“过年都不得拿手机吗?”
“能啊。”何悦指着离她很远的另一张书桌,手机被摆在最显眼的位置,以显示她的学习之“刻苦”,“主要是这个有一些好东西,嘿嘿。”
“你看。”何悦一向信任他们两的“阶级情谊”,完全没有避着何映的意思,点开她珍藏的小说,一排书名千奇百怪,还有一些意味不明的词语,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何映到底活了两辈子,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什么,飞快退后一步,表情难以言喻,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需要我给你普法吗?”
“切。”何悦往他身后看,确定梁潼不在,但还是压低了声音,“这可是好东西,你不会没看过吧?”
在何映骂她前,何悦迅速道:“你对象不会嫌弃你技术不好吗?那些花样你都会吗?床上懂不懂怎么照顾人啊?”
何映:……
这种隐私的问题,长辈不会问,同龄人又都有成年人之间的分寸,何映一时之间还真被她问住了,下意识跟着思路思考了一下梁潼事后的反应。
好像没有什么反应。
应该是,舒服的吧……?
何悦越说越激动,以一句义愤填膺的指责作为结尾:“这么多年大家都是这么学的,不要睁着眼睛乱说,找找自身的原困,有没有好好找小视频!有没有想着进步!”
梁潼在下面陪长辈聊天,何映不在,他自己应付他们的问题有些吃力,还在想着怎么上去了十几分钟没有动静,突然楼上就传来小姑娘的尖叫:“何映!诶!”
她风风火火地冲下来了,后面跟着怒火中烧的何映,好歹是还有一点理智提醒她别摔着了,看到她鸡贼地躲到梁潼旁边,咬牙切齿道:“跑什么,我又不揍你——”
梁潼还茫然地坐在椅子上,他呆呆的样子硬是把何映看到没脾气了,伸手拉起梁潼,没好气对何悦道:“走,带你出门玩。”
长辈们笑着看他们打打闹闹地出门,叮嘱何映一定要看着点妹妹,在十二点放炮前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