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烟花的声音太大,刺激了人的感官;也可能是因为久久不散的硝烟味,空气都变得呛人;还可能是因为那个吻,吃过糖葫芦的唇太甜。
总之,他们躺在床上玩手机到凌晨三点时,两个人都毫无睡意。
何映正在看何悦给他发的文件,里面是她说包教包会的学习资料,幸好这是文字,何映还能忍着羞耻心看下去。
他学习了半小时,一目十行地飞快过着,也把大概的体位和玩法都看了一遍,完全心无杂念,甚至还在想有些描写是不是过于脱离实际。
结果和梁潼对视一眼后,迟来的热流立即如电流窜过他全身,何映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燥热起来了。
梁潼当然不知道他刚才在干什么,见何映欲言又止,于是道:“冷吗?”
老家常年没人住,两人盖的大棉被不够,李佳慧给他们一人找了两张毛绒被,塞被角严实点也够用了。
但这样他们就只能各盖各的,中间隔着一条不算宽的楚河汉界。
何映愣了一下,脑子一抽回道:“冷。”
梁潼伸手掀开一角被子,像是生涩的邀请:“把你那边搭上来应该也行吧……”
他还没说完,何映就已经钻进他这里了,年轻气盛的身体体温很高,梁潼下意识就贴了上去。
四层被子在最中间叠在一起,为了防止某一边滑落,他们贴得比平时还要紧,被子的温度和对方身上相似的沐浴露味道把脑袋熏得晕乎乎的,幸福到人都要融化了。
何映那点旖旎的想法突然没了,环抱着梁潼的腰,困意很快就上来了,贴着梁潼的耳朵喃喃道:“睡吧……”
“嗯。”梁潼感觉眼皮变重了,但还是撑着亲亲何映的脸侧,“晚安。”
新年伊始,一切都过得很顺。
初三时何映的很多亲戚都来窜门吃饭,满聚一堂的人乌泱泱坐了五大桌,小姑丈从早忙到下午。
关系没那么亲近的远亲八卦程度和街坊邻居有得一拼,在他们面前,何立承认了梁潼是儿子的交往对象,不过当时梁潼正在帮切菜,对此一无所知。
李佳慧揶揄他:“你适应挺快,什么时候让人家改口。”
何立“哼”了一声,手上一刻不停地捏着茶叶,语气平淡道:“哪天同性恋能领证了再说。”
梁潼准备了很多红包,他比较实在,里面塞的都是100元,等何悦拉着他到角落时,他才知道发红包也可以按亲疏关系,不用每个都发一样的。
何悦刚才一直混在人群里偷听,现在挨个给梁潼汇报道:“那个姨,她刚才说你面相不好,我看她才活不长呢,哼!那边那个,说何映不如他儿子有出息,切,我哥只是谦虚,一个月比他儿子挣得多十倍!还有那个我都不知道哪来的叔,带着他小三生的两个小孩来,一共四个小孩要红包,当我们是提款机呢!”
她叽叽喳喳说了一堆,梁潼没什么反应,一直在翻手机,突然抬头道:“月月,通过一下我的好友申请。”
月月是何悦的小名。她疑惑地看了眼手机,这才发现自己还没加梁潼微信,一通过梁潼就给她发了个红包,她手快点了,发现是一千。
梁潼笑道:“没带够现金,给你发微信。”
何悦大惊失色:“啊?为,为什么啊?”
“嗯?不是你说可以按关系亲疏来发红包吗?”梁潼显然就只听了这句话,眼睛弯弯,“给你包个最厚的红包。”
美色和钱让人心情愉悦,何悦被巨大的喜悦击倒了,头脑空空地站了一会,才蹦出一句:“总裁,我要追随你一辈子!”
梁潼:?
他们在大年初五就回上海了,何立和李佳慧送他们去车站,满意地看着两人走的时候拎着比来时多一倍的行李——都是家里种的果和自己做的年货,抽了真空还有满满四箱,一定要他们拿回去吃。
这一次分别又不知道多久才见了,李佳慧抱着何映抹眼泪,被何映安抚地拍着肩膀:“妈,别哭别哭,再哭我爸就要揍我了……唉……”
“想我了和我说一声,我有空就回来。”他的工作远比上辈子轻松了,上海离家也不过半天的路程。这么一想,何映就觉得上辈子的自己为了工作几年才回家看父母,真的是很混蛋的行为。
“好了,待会都检票了。”一直充当背景板的何立开口道,然后看了一眼梁潼,轻咳一声道,“小梁有空的话,你们一起回来吧。”
他还要欲盖弥彰地补一句:“你妈会很开心的。”
“死鸭子嘴硬,和你儿子一样。”李佳慧瞪他,退后一步恋恋不舍道,“走吧,有空常回来。”
何映挥手:“爸,妈,我们走了。”
梁潼乖乖地跟着挥手道:“爸,妈,注意身体。”
他说的太自然,等两人进站了何立和李佳慧才意识到这小子偷偷改口了,有些好笑道:“何映找的对象还挺会顺杆上爬的。”
一切都很美好,可惜意外来得突然。
在回上海的动车上,梁潼突然收到了银行的调职通知,沉着脸看完后,发现少说也得在北京工作半年。
银行催的紧,大年初九就要他去报道,也就是说他八号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