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有如此多的先天优势,在这种形式过于急迫的情况下,岳莫隐还是没能完全地掌握使用飒踏和催动炁脉的平衡。
以至于原本在百次练习中顺滑流畅的动作受到了各种或大或小的影响以至于他收势起身时有些不稳。
就在岳莫隐显露出一分踉跄的趋势时,他撞进了一个稍显单薄但极为有力的怀里。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这个怀抱主动向岳莫隐凑过来的。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句小声到岳莫隐根本没听清的“总裁大人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在远处拟出身形的花溪看着岳莫隐拎在手中的飒踏碎片低声喃喃道:“好强的炁,无怪这家伙宁可把自己活活搞成这种样子也要将它收藏起来。”
翩然落到跪地相拥的两人身边,花溪恢复了之前那种从容不迫的姿态。
“俊后生,妾身愿赌服输,从现在开始,它就属于你了。”
经她这么一提醒,谭盛风才发现岳莫隐手上已然拿着一把法器了。
只是在法器长得委实有些奇怪……
你说它是开山斧吧,它的开刃实在是长得过分。
可你说它是阔背刀吧,却连个抓手的地方都没有。
此时,岳莫隐已经从一时的晕眩中清醒过来。
男人的尊严不允许他在这种地方倚靠在另一个怀里,尤其那人还是风到碗里来。
反过来还差不多。
“就斩妖人的一般经验来说,法器长得越花哨,使用限制就越多,越不利于战斗。”谭盛风安慰不知什么原因皱着眉头的岳莫隐道,“实在不行,让楼守贤给你改改。”
听到这话,花溪脸色一变。
“你说楼家那个喜欢搞发明的小子。”她浑身的鳞甲都长了开,原本暗沉的皮肤开始发红,一副物理性火冒三丈的模样,“不可以!他的那套方法和歪理邪说根本就是在暴殄天物。”
那边花溪在叽叽喳喳,这边谭盛风略显无助地抓抓头发,对岳莫隐坦白道:“改不改是次要的,主要问题是这法器形制不一样我也不知道怎么教你啊。到时候反给你练伤了,岂不是弄巧成拙?”
为了缓和当前的氛围,岳莫隐顺着谭盛风提起的这个话题问:“那最开始你的刀法是怎么学的?”
岳莫隐本以为自己会得到什么看网上的教程之类的回答,没想到那边花溪先开了口。
像是小学生在示范课上回答问题般托肘举手,她有如报复般阴恻恻道:“我知道我知道!”
谭盛风猛然起身想要通过捂嘴的方式阻止花溪将答案说出口,但对花溪来说这完全是徒劳无功的。
“小时候因为太活泼了,家里人为了消耗他的精力把他送去了少年宫武术兴趣班。”用肉藤另拟了个身子的花溪飞速地将答案说了出来,“还因为年纪太小站不稳被从实用武术转到了表演武术。”
谭盛风心如死灰,只觉得自己这层难得能在岳莫隐面前获得一点点优越感的马甲已经彻底颜面扫地了。
没想到岳莫隐并没有因为谭盛风如此“正派”的刀法学习流程而笑,反而起身说:“挺好的。我小时候家里条件比较困难,我只能在家属院里玩耍。”
“小兵捉贼、躲猫猫、红蓝对战模拟,怎么不要钱怎么玩。”
“最硬的硬通货,还是吃小浣熊和大大卷收集到的水浒角色卡。”
谭盛风听得认真。
自从七日互娱做出一款大爆的游戏后,不少媒体都找他做过访谈,但基本上都集中在岳莫隐是如何戏剧性收编了几员大将以及如何跟对手斡旋的经历上,而对于岳莫隐小时候的事都一笔带过了。
不过,读访谈是一种感受,与当事人亲口对话又是一种感受。
看着岳莫隐对他怎么通过各种策略赢遍大院无敌手得来的整套水浒卡侃侃而谈,谭盛风自以为对岳莫隐的认知又多了一点。
*
等到两人从花溪那里出来,夜已经过了去,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又一阵地动又山摇群鸟尽惊飞后,这片林野恢复了之前的样貌。
就算马上有登山客误入这里,也决计无法发现这道只有成人两拃宽的缝隙之后居然会有一处涵养着无数珍奇宝器的洞窟,而那洞窟里还守着一只已经半化了人形喜欢看狗血肥皂剧的妖兽。
“一般来说,花溪娘娘那里珍藏的法器都是有名字的。”谭盛风端详着飒踏,问向岳莫隐,“它叫什么?”
岳莫隐神色不改,但心中疑虑陡生。
风到碗里来居然不认识飒踏?
那自己要不要告诉对方这把法器叫飒踏,而且还是一部分的飒踏呢?
根据自己奉为圭臬之一的“人在没有休息好的时候不要做任何决策”,岳莫隐用“没来得及问,能用就行”打了个马虎眼。
谭盛风也没纠结,昨夜这种特殊情况可以谅解,此时熬了一夜的他只想赶紧睡上一觉。
两人在网上随便找了家最近的旅店办理入住。
几番拉扯后,获得了最终付账权的岳莫隐把自己的身份证交到了风到碗里来手上,让对方去完成办理人脸识别之类的其他事项。
他必须刻意避嫌。
否则,他并没有办法保证自己能够完全克制住无意间“扫视”道对方身份信息的行为。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之前花溪演出狗血剧的启发,此时的岳莫隐特别期望旅店前台来上一句——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们没有多余的单人间房间了,可以麻烦您跟刚刚那位住同一个大床房吗?